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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遥远,要耗费月余功夫,魏娆只带了柳芽、碧桃这两个用惯的大丫鬟,以及十六个郡主府侍卫。陆濯带的是阿贵、赵松、赵柏,以及一队神武军亲卫。夫妻俩都经历过暗杀,再次远行,都做足了准备。
甘州远在京城的正西方向,仍是滴水成冰的时节,魏娆除了偶尔下车去骑会儿马,平时都在车厢里待着,或坐或躺,百无聊赖。即便挑开窗帘想看看风景,外面光秃秃的一片,草未返青花更没开,寒风倒是不停地刮着,吹得魏娆面皮发僵,再也不肯探出脑袋。
陆濯近乎讨好地伺候着自己的娇妻,很担心她一个不高兴,半路折回京城。
魏娆倒也没有那么娇气,更何况这次去甘州,不是陆濯哄她去的,而是魏娆自己想去外面看看。
“你之前在边关历练八年,是在甘州吗?”靠在窄榻上,魏娆将腿搭在陆濯的膝盖,好奇地问。
陆濯拿起一条薄毯盖住她的腿,然后手伸进去,握着她的纤足道:“不是,以前是在平城,平城距离京城更近,甘州更靠西,位于我朝、乌达、西羌三国交界的地方。”
正因为甘州位于三国交界处,所以对中原才极为重要。
陆濯这次自请外调甘州,是真的想好好历练一番,元嘉帝敢把甘州交给他,也可见元嘉帝对陆濯的信任与器重。
意识到甘州的重要,魏娆对甘州升起了浓厚的兴趣。
陆濯随行带了甘州一带的舆图,取出来,展开,声音清越地给魏娆讲解。
他长得俊美,也深谙讲书之道,明白魏娆的兴趣点在哪里,所以魏娆听得津津有味。
“近几年边疆无战事,三国恢复通商,你会在甘州看到羌人、乌达人以及更远的西域商人,他们本族的语言与咱们中原大有不同,你听他们说话,就像听天书一样。”陆濯笑着道。
魏娆眸光流转,不服气地问:“我是听天书,怎么,你能听懂?”
陆濯笑道:“羌语、乌达语我都学过,不敢自称精通,但日常交流应该没有大碍。”
魏娆顿时来了兴趣,让陆濯分别用羌语、乌达语说同一句话。
陆濯张口就来,魏娆虽然听不懂,可看陆濯从容自信的样子,应该不是糊弄她。
魏娆就跟着陆濯学了起来,两种语言都很复杂,魏娆决定先学乌达语,因为乌达的地盘比羌国大了太多,甘州城里的乌达商人肯定也会比羌人多。
路途越无聊,魏娆学乌达语就越认真,一个月的路程走完,用陆濯的说法,魏娆基本能与乌达族内两三岁的孩童交流了,还是那种学话比较慢的乌达孩子……
被他嘲笑时,魏娆重重地踢了他一脚。
陆濯抓住她的脚,那掌心发烫,而陆濯看她的眼神,仿佛要吃了她。
说起来,路途所经过的驿站大多简陋,为了不让外人听到墙角,陆濯已经忍了很久。
第123章
陆濯、魏娆正月底从京城出发,历经月余时间,终于在三月初抵达了甘州城。
甘州军副将蒙阔率领当地官员在城外迎接。
魏娆坐在马车里,透过窗帘,只见那副将蒙阔长得比戚仲恺还要健硕,脸庞晒得黑中带红,精壮得像个铁塔汉子,陆濯骑马行至蒙阔面前,越发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蒙阔神色恭敬,可蒙阔身后的几个武将,质疑之色已经显露出来。
魏娆微微皱眉,路上陆濯便告诉她,说他初来甘州,想彻底收服甘州军怕是没那么容易,当地官员可能也会派府中女眷找她刺探陆濯的情况,为人处世作风等等,让魏娆提前有所准备。
一番叙礼过后,其他官员都散了,蒙阔骑马跟在陆濯身边,亲自带路前往城内的将军府。
男人们骑马走在前面,魏娆看不见也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兀自观察街道上的百姓。
甘州城属于边关重地,城墙比魏娆以前去过的锦城还要高耸厚重,作为三国交界之处,甘州城内的繁华竟然丝毫不输京城,只是京城基本都是中原百姓,甘州城里几乎每走出一段距离就能看见几个番邦人士,头发、眼睛的颜色都与中原人大不相同。
当然,魏娆也看到了乌达人,除了乌达商人,也有被绳索绑着手臂等待贩卖的乌达奴。
在中原人里,似戚仲恺、蒙阔这等身形的魁梧汉子千里挑一,可乌达人几乎个个都如此,身体强壮力大无比,若是买个几个当家卫,一个能打倒三四个普通人,而且,被贩卖的乌达奴几乎都是孤儿,只要有人管饭他们才不会想着逃跑。再者,这些乌达奴脸上都烙下了奴隶印记,便是他们思乡心切逃回乌达,也会被族人视为耻辱,要么杀了要么驱逐,还不如留在中原的主人家。
各种奴隶当中,乌达奴多是男人,番邦奴就多是女人了,魏娆这一路见到的女奴,要么肌肤白如牛奶,金发碧眼充满了异域风情,要么就是肤如蜜枣,身材妖娆,充满了惹人驯服的野性。
车队经过一个贩卖奴隶的铺子,前方突然传来蒙阔洪亮的声音:“将军,我见过无数波斯美人,这个在波斯美人里也算得上绝色了,不如我买她下来,送给将军,就当是替将军接风洗尘,如何?”
此话一出,碧桃、柳芽都瞪圆了眼睛。
郡主的马车就在后面,那蒙阔竟然还敢这么说,是不把郡主放在眼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