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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明摸了摸青年的额头,这发热可有法子退?
原清越摇摇头,脸上有点为难,道:纯阳体本就比常人要体热,又碰上真气暴涨,所以,只怕是短时间内都没有办法来消退体热。不过你且放心,我先开个清热祛火的方子,说不定有效,等会儿你去抓药。
他的小师弟打小皮实得很,可惜一张俊脸上伤了好长一道鞭痕,没法上药,只能等着鞭痕自行愈合。
纯阳体?既明脸色微微一变,他耳力极好,确实是听得一清二楚,不会有误,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
原清越嗯了一声没在意,半晌,突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猛地撂下毛笔,问:哪来的百炼佛草?
佛草可是有价无市,他是从哪里得来的。
既明敛了眉眼,回道:我在阴司买的。
原清越突然就放下心来了,身为药修,他当然知晓佛草在阴阳两界的珍贵性,想必是花了不少的冥币。
且能一下拿出买佛草的钱,定是阎罗王身旁鬼差鬼吏这类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觉得师弟的眼光不错。
琢磨了半晌,原清越看既明也就顺眼多了。
这上头是清热解毒的药方,等一下我就用内力替师弟走贯心脉,以行气血,让真气和他融会贯通。
多谢。说罢,既明正欲下山抓药,他将药方叠成小方块小心翼翼收进怀里,就听到原清越在背后说。
总是体热对我师弟身体不好,但现在他意识模糊不晓得何时清醒,待我走后,你记得帮他擦身体。
既明闻言脚步一滞,低低地嗯了一声。
☆、燕云
原清越将人在房间安置好,才出来查看院子外。
坏掉的桌椅没办法复原了,地上还有件格外显眼的明黄的锦袍,十分张扬,上头还带着一股子妖气。
原清越将衣裳翻查了一遍。
没成想还摸出一皮袋珍珠,原清越拿起一颗光泽洁白的珍珠发现个头挺大,他转了转眼珠笑了起来。
桌椅坏了就用珍珠来赔偿,师弟脸颊上方深可见骨的伤口虽然没办法上药,但可以磨成珍珠粉服下。
他喜滋滋的将珍珠揣起来。封言要是得知一袋子上好的珍珠居然被糟蹋了,说不定都要诈尸跳脚的。
盘膝静坐,原清越集中精力,双掌贴在唐弈的背后将内力输送至他全身经脉,片刻后才舒了一口气来。
师弟情况比他想象的要好,真气虽然乱窜却并没有影响到身体的其他脏器,只要养养就没什么问题。
一炷香后,灶房飘来了阵阵香气,原清越穿鞋进去一瞧才发现既明在炖猪蹄,另一个砂锅里正熬着药。
唐弈只觉得丹田格外滚烫,体内似有无数股不同的力量在冲撞着他的身体,他本能的强行运气镇压。
半晌,一股内力注入进体内,只是这股内力和他气势汹汹的内力却不大相同,温润的在全身经脉游走。
在与他的内力相互融合后,方才那般狂躁不安的真气似乎有所收敛了下来,唐弈立即将其进行炼化。
待到衣袍都被汗水湿浸透,他没了精力彻底闭着眼睛养精蓄锐,陷入熟睡,身上的真气仍在流转着。
既明先端了一碗汤药过来,见唐弈闭着眼只得先将汤药放在床边的椅子上,让人倚在枕头上喂他喝。
只是青年全身的力气殆尽,迟迟不张嘴,舀了几勺汤药几次都从嘴角溢出来,这让既明感觉很是苦恼。
小道长乖,该喝药了。既明拍了拍他的脸。
眼瞅着汤药就要被放凉了,昏睡间唐弈突然感觉下巴被人捏住,皱起眉头,接着苦涩的汤灌了进来。
青年不习惯地咳嗽了两声,刚一开了口,又被人捏着下巴一连灌了几口汤药,一碗药就喝的差不多了。
夜里,是既明最难熬的时候,唐弈身子滚烫,而既明是特殊的寒体,身子冰凉,刚好可以缓解他体热。
青年刚一碰上他的胳臂后,原本滚烫皮肤感觉到一点凉意立刻舒服了不少,随即整个人都靠了过去。
既明只能干瞪着眼,翻来覆去睡不着。
唐弈酣然入梦,梦中他在花园里,只是园子里的奇花异草让他觉得十分新奇,又带着莫名熟悉的感觉。
他漫无目地逛了半晌,忽然瞥见了一个人影。
那人一身华服背对着他坐在秋千上。
青年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人和既明的一模一样的侧脸,说是既明但却又不太像。
因为那张脸五官稍显稚嫩,唐弈心中疑惑的同时却又忍不住猜测他的身份,出神地盯着少年的脸颊。
见少年孤零零地坐在秋千上,身子单薄,不由得令他生出恻隐之心,收回视线,青年缓缓推了推秋千。
一碰到秋千手掌穿了过去,唐弈一愣,没想到伸手去碰既明的脸却也是如此,他的脸色一下变得极差。
不多时,一位小宫女就来了,恭恭敬敬道:殿下,萧贵妃吩咐奴婢前来传话,请您前往常春宫一叙。
既明沉默不语地跟着她走了。
青年连忙跟着二人进殿内,只见一位打扮雍容华贵的女子端坐在罗汉椅上,戴着缀以珠玉的金步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