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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六十一年夏,四爷急匆匆进宫去给德妃请安。
宫里,德妃看着四爷,也叹气:“你皇阿玛的情况你如今最是清楚不过了,怕是撑不了几年了,如今这么多兄弟里头,你觉得除了你还有谁有胜算。”
四爷闻言,细细思索:“大哥收下兵勇之士多,后面又有纳喇家的人扶持,老三虽说文弱,可也不是没有胜算,至于老五老九他们,也没什么胜算。”
德妃看着自己儿子:“那八阿哥呢?”
四爷摇头;“他如今自己把自己的路都堵死了,不足为虑。”
德妃点着头:“照你这么说,如今胜算最大的倒是你了。”
四爷对这话也不做回答,就算是最大的不是自己,那也得变成自己,家里老婆孩子那么多,不努力怎么成。
四爷这边儿心里有底儿,刚打算起身走,就看见自家儿子过来了,弘历如今十一岁,一直跟着皇上住在宫里头,这会儿眼睛红红的过来找他阿玛:“阿玛,皇爷爷叫您过去,说是有事儿说。”
四爷看着弘历的眼神儿,心里也有些慌,立马跑着去了康熙在的寝宫。
一进去,就听见康熙的咳嗽声从床上传来,四爷上前,跪在了康熙爷的跟前。
“皇阿玛,您……”
康熙没说话,只是咳嗽了两声:“朕没事儿,弘历这小子如今这么大了,心性还是这么不稳。”
四爷明显不信皇上这话,却也没说什么反驳的话,只是等着康熙的吩咐。
康熙在床上慢慢起身,看着四爷:“朕这一生有很多个孩子,你二十二弟如今还不如弘历大,可是能继承大统的,朕认为没几个,你大哥武将脑子,做事冲动不计后果,你二哥虽说打小就学的治国之道,可是这心往偏了想,劲儿往偏了使,也没了,你三哥,咳……你三哥文人心思,做事优柔寡断,以后难免被外戚干政,老五打小在太后那儿长大,没这个心思,老七腿脚不便,老八倒是有这个能力,可是这当皇上,可不能圆滑,其余的几个都太小,如今这位子是非你不可了。”
四爷跪在地上,听着康熙的话,一言不发。
康熙顿了顿,又接着说:“传位诏书,朕早就写好了,放在这上面,等朕走了之后,你把他拿出来就是,这样也算是名正言顺。”
四爷对着康熙的脸,低下头:“儿臣谢皇阿玛隆恩。”
说完,起身就出去了。
第二天,宫里来了一道圣旨,四阿哥以监国身份上朝议事,这一下子,所有人都明白了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指派了下一任皇上啊!
有哪些聪明的,这时候就已经备好礼物送到了四爷府上,名头打的还不一样,有说是给福晋的,有说是给尔岚的,也有说是给年侧福晋的,这些礼,四爷府上的人一个也没收,从前尔岚还出去和其余的侧福晋一块儿吃个茶,如今因着弘历在皇上面前太得脸,尔岚出去的次数也少了。
这会儿正好也不出去了,直接在家里待着就是了。
年氏那边儿听着这个消息,心里有些雀跃又有些害怕,还带着担心,也不知道要是四爷真的登基当了皇上,自己是做个妃子还是贵妃,福晋肯定是皇后,钮祜禄侧福晋也肯定是贵妃,至于自己,再不济也得是个贵妃才行,不然哪能差钮祜禄氏一大截子。
福晋那边儿听着这个消息,心思也活络了一下,不过也就只是一下,又接着去念经了。
倒是奶嬷嬷一脸兴奋的看着福晋:“福晋,您的好日子如今可算是来了,您这以后就是皇后,是要记入史册的,您……”
奶嬷嬷还没说完,就被福晋打断了:“好了,嬷嬷,这些话日后就不用再说了,如今我也看透了,我就是当上皇后又如何,无非就是给乌拉那拉家挣了荣耀,可我自己呢,不还是得几十年如一日的过这种日子,你说我为了什么,大哥二哥他们那个性子,也不能当官,就是走个后门让他们当官,这岂不是害了百姓,还不如就这样,以后咱们还是照旧过咱们自己的日子,外人如何,一并和咱们不相干。”
奶嬷嬷是乌拉那拉府上出来的,这会儿有点犹豫:“福晋,那乌拉府上送过来的东西……”
“扔出去。”
嬷嬷叹口气:“哎,奴婢这就去。”
因着四爷成了监国,凌府一大家子人在朝堂上的地位顿时就不一般了起来,虽说是福晋才是四阿哥正儿八经的嫡妻,可乌拉那拉家如今朝堂上每个能正经顶事儿的人,也没嫡子,自然不如凌府的人香喷喷,更何况,人家凌大人的大儿子,是正儿八经和汉人一起考出来的官职,二儿子也是在军营里实打实的军功,如今朝堂上谁人不知这凌柱的二儿子是一员猛将,从前还得担心和凌家人走太近,新皇上位猜忌他们,如今倒也好了,人家就是新皇的岳家人,谈什么猜忌,更何况,钮祜禄侧福晋在四爷府上多得宠,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没瞧见这些年四爷的孩子全是人家钮祜禄侧福晋生的吗?
凌柱这会儿心里也清楚着这些人是为了什么来的,也不和他们沾上关系,一下朝就拉着儿子回了府上。
就是有那些想问的,也没能问着。
至于问四爷,他们又不傻,那不是上赶着找枪口撞吗?
八爷自从被康熙撸下去之后,就一直不得志,但是也心里期盼着等着哪天能翻盘,这会儿听着朝堂上传来的消息,八爷苦涩的笑:“如今,才是真的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