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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南泗峰现在都是江孟春的地盘,她已经是昆吾门的大长□□知行和江孟春看似父慈女孝,其实矛盾深厚,父女合作夺得昆吾门后,各自割据为两派。
柳至来到这里,连门都不用敲,侧身闪入了江孟春房中。
江孟春早已等候多时,坐在椅子上认真擦拭着一柄窄薄的长剑。她面庞精致秀美,眼眸狭长,斜挑着看人的时候,映着半盏明灭的烛火,说不出的阴邪诡异。
柳至行礼,“大长老。”
江孟春掀起半拉眼皮,“如何?”
柳至说:“风槐确实是江知行的人,但他们究竟意欲何为,尚未可知,那只九尾貊也跋扈不好接近。”
江孟春表情淡然,指尖细细划过剑脊,“为了赤心。”
柳至疑惑:“何为赤心?”
江孟春道出这不为人知的江家秘辛:“那是乔霜给他下的诅咒。江知行第一次杀妻证道失败,又娶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就是乔霜。”
“那女人临死前给他下了诅咒,诅咒每日子时到卯时不时发作,发作时浑身锥痛难忍。江知行以为飞升了就没事,结果那诅咒还是跟来了,不然他费这么大功夫把人弄来干什么?就是为了等到九尾貊成年以后,挖心吃掉,解除诅咒。”
柳至知道,江知行杀掉的第一任妻子就是江孟春的母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杀亲证道成为下界飞升的捷径。
虽然是捷径,却有着巨大的局限,并不是所有人杀亲证道都会成功。若与亲人并无感情牵绊,杀再多也于事无补,于是另一种飞升之道也应运而生——杀别人的亲人。
收集别人的痛苦,攒够一定数量的生魂,同样可以飞升上界,江孟春和柳至等人就是这样来的。
江孟春从小有一件事特别想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死?后来她知道其中缘由还是想不明白,只觉母亲死得委实冤枉。
心甘情愿为江知行献出生命,可他心里到底还是不爱她,并没有因为杀掉她飞升上界,还用剑尖指着她的尸体破口大骂,恨她至死也帮不上他一星半点。
懂事后的江孟春心中伤痛渐渐淡去,只觉得可笑,那女人真是又蠢又可怜啊。
要问现在的江孟春心里还剩什么,唯有仇恨。
她千方百计追到这里来,为的就是干掉江知行。
江孟春嘲骂:“老不死做事喜欢给自己冠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明明七分兽性根深蒂固,偏喜欢打肿脸充三分人样。”
“他想养赤心,那就让他养,好好地养。等他养好了,我再把心挖出来,亲自碾碎给他看,让他一辈子也摆脱不了过去,让他永远也看不到希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哦,不对。”江孟春补充:“他怎么舍得死呢,他那么怕死的人。”
柳至问:“那现在该如何,还去勾引那小丫头吗?”
江孟春:“……罢了,你抓几个人到弥月洞去,一切照旧。”
……
夜里防人窥伺,乔荞和月淮风仍是同床,月淮风在床铺中间横了一条被子,誓死捍卫自己的贞.操,让乔荞无机可乘。
乔荞不满,把被子蹬开,“说好的牵手,我要牵手。”
在草屋时床太挤,除非他睡地上,不然逃不过她一臂,总能被她一把薅住。
如今这床又大又宽,两臂展开也完全够躺,中间横条被子绰绰有余。月淮风再次把被子铺好,手伸过去:“好了,别闹了,给你牵。”
乔荞又一脚把被子踹开,“你这是什么意思,防着我?难不成我还会把你给吃了。”
月淮风目光直视帐顶,跟她实话实说:“是这样的没错。”
估计是怕冷,她夜里睡觉很不安分,蜷成一团滚来滚去。滚到暖和的地方就不走了,四肢并用地抱着他,也不知道她细溜溜的一个哪来那么大力气,扯都扯不开,月淮风一直深受其扰。
现在屋里炭火足,江知行想要她的心,总不至于怠慢了她。想着她夜里应该不至于被冻醒,还是弄床被子隔开,大家都能睡个好觉。
乔荞却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指着自己的鼻子尖,“我对你?哈,我才不会,你少自作多情了!”
月淮风难得跟她有了斗嘴的心思,哼笑:“那你一见面就抱着我不放,跟块狗屁膏药似的,手都快长在我身上了。”
乔荞坐起来跟他理论,“哎,你搞清楚,这明明就是一早说好的,你求我帮你办事,你把手给我牵,咱俩这是公平的交易,交易懂吗?”
这确实是说好的,各自不过问身份来历,各取所需。
月淮风摸摸鼻子,一时失语。
这么一折通,睡意全无,乔荞想起正事,趴到他跟前问:“那老不死的为什么要把我接来,你又跟他说了什么,他方才叫你去做什么?那个柳至又是谁?”
月淮风平躺,手被她抱着抵在下巴,食指指节触到的肌肤冰冷软嫩,让他有些不自在,“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乔荞无意识玩着他的手指头,略思索,“先说那死老头吧,我不信他真是想弥补对女儿的亏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就像你一样!”
月淮风笑:“我如何?我是奸是盗?”
乔荞说:“你馋我身子!你既奸既盗,光吃不够,还连盆一起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