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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乔荞抱着小白回来,饭菜已经摆上了桌,屋里屋外也都收拾干净,一点痕迹也瞧不出来。
她开开心心洗了手来吃饭,没有烦恼和忧愁,每天吃吃喝喝,活得像个快活的小傻子。
今天她在外面想了一整天,觉得自己做人不能太忘本。月淮风给她吃给她喝,对她那么好,她应怀感恩之心。虽然只是假成亲,但如今二人关系已经跟真正的夫妻没有差别。
吃过饭她娇娇地依偎过来,靠在他怀里:“月淮风,我有话跟你说。”
他垂眼,眸中阴翳已然散去,此刻温暖又沉静像一汪水,“你说。”
乔荞咳嗽两声,认认真真说道:“之前我一直说不喜欢你,其实是我没办法确定自己的心意。现在赤心也长了,尾巴也长了,我好像也能看明白一些自己了。我肯定是喜欢你的,只是不确定这些事结束后是不是还有机会留在这里,跟你一起回去。”
她抬起头,眸子亮晶晶,“但我想通了,人活着就是要及时行乐嘛,谁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会先来呢。所以我决定,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喜欢你爱你一天,直到我消失不见或者死去。我们在上界,就是真正的夫妻,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就像你一直在保护我。”
“你觉得呢。”她歪了歪脑袋,满脸期待。
他沉默与她对视。如果我要挖你的心,你还会这样说吗,还会爱我吗。
但他什么也没说,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头顶,一遍遍抚过她微凉的长发,感受她胸膛里那颗滚烫的、蓬勃炙热的心。
那里面盛了满满登登的爱,她说她爱他。
门外盘在廊道房梁上一条指粗的翠绿小青蛇无声爬走。
水千灵偷听完了回到房中,变作人形,白九天急急问:“如何?”
水千灵一拍大腿,“完蛋啦完蛋啦完蛋啦……”
一连说了好几个完蛋,水千灵方才一敛神色,“照原计划布阵,届时随机应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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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二人相拥而眠,月淮风心思沉重,尽量不想让她察觉,安安静静抱着她。
怀里的人动了动,伸出小舌舔了舔他的喉结,软嫩的唇慢慢往上轻啄,一直吻到他唇角。
见他半晌没有反应,她抬起头好奇问:“你今天怎么不急色啦,你被榨干啦?”
傻妞看着傻,其实心思敏锐得很,且惯会见风使舵。
她大概也是感觉到了什么,今日一方常态地讨好,一边问着小手一边从他衣襟里探进去。
气息渐渐被撩拨得凌乱,他埋头覆上她的唇,很快又占据了主导位置。
与往日里的被动迁就不同,今日的她格外乖觉,主动迎合着,极力舒展着自己,期间眼睛一瞬没有离开过他,似要看透他内心最隐秘的角落。
清.潮袭来时,如俯云端,她喘息着问,“你真的爱我吗。”
却是少有没等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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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呢朵传来消息,天鉴宗的人已经发现了桃林,在桃林外与墟阳门的人对上,看样子是要打。
月淮风迅速命水千灵清点人马,前往净月台布阵,吩咐完,他将那具风槐的化身取出,准备换了化身前往桃林观战。
换下的化身被放置进黑箱,变作一颗小木球,月淮风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准备要走,身后响起声音。
“你不带我去吗。”乔荞站在床边,手有些紧张绞着衣角。
他快速回头看了一眼,勉力直起身子,风槐的化身坚持不了多久,要是出了事可护不了她,需得速去速回。
他行至她面前,浅浅吻过她唇角,指腹轻挲她脸颊细嫩的皮肤:“你乖乖在家,别乱跑,我很快就回来。”
“你不需要我了吗。”她直接问。
需要,还是不需要,都不是一两句能解释清楚的。月淮风抿了抿唇,没回答,转身快步走向房。
临到门口,他转过身,见她仍站立在原处,安静得有些不像她。
“唉,你去吧,我在这等你。”她满不在乎挥挥手:“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心中隐隐不安,月淮风说:“要不还是跟我一起去吧。”
乔荞将他往外赶,“你走吧你走吧,我要睡回笼觉了,昨晚累死了!”
他终于踩着斩仙剑走了,隔壁屋的白九天夫妻也早就走了,瀑布下的水潭里泡澡的妖怪魔魅也都走了。
乔荞站在屋外平台上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他的背影变作一个小黑点再也瞧不见,她方才转身回屋,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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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淮风一路御剑往桃林方向赶,水千林则带人往反方向去净月台布阵。
几日后,下一批飞升者便会到来,他们将要在净月台把余下所有人一网打尽,胜负在此一举。可缺少阵眼,阵法便无法开启,只看到时尊上如何抉择了。
成大事者,哪有不牺牲的。
月淮风到达桃林时,天鉴宗和墟阳门弟子已经在对峙,他藏在暗处,静观其变。
到如今这个境地,人越多,消耗就越大,而每个人都用尽全力想活着。杀掉对手,减少消耗和竞争,还能把尸体炼制黑丹药延续寿命,何乐而不为。
昆吾门曾经是维系着三派和谐共处的一根脆弱蛛丝,昆吾门倒,三足鼎立的局势便不存在。‘风槐’的叛变激怒了风衍,那日飞升而来的修士们资质如此之差,更是断绝了众人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