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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要握着盘?”谢刃一听果断摇头拒绝,“那还是算了,我们再去别处找。 ”
璃焕将他扯到一边:“我叔父虽说不好说话,但你试都没试呢,怎么就放弃了。”
谢刃声音比他更低:“你没听吗,你叔父天天把玩,八成都包浆了,风兄在这方面又毛病多,我看咱们还是去另寻一块吧,最好自打开采出来就没人碰过。”
璃焕惊呆了:“你居然嫌弃我叔父?”
屋门“砰”一声被人推开,一股凉风夹着雨丝涌进来:“谁嫌弃我?”
谢刃:“我不知道。”
璃焕:“?”
来人身材瘦高,一条腰带勒出细窄腰肢,头发束得一丝不苟,长眉细眼,表情寡淡,这么形容可能不大正确,但谢刃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想到了那种非常素的阳春面。
璃焕却深知这碗阳春面的难搞之处,暗暗叫苦:“叔父。”
“听说你知道璃氏要前往火焰峰后,连饭都顾不上吃,就狂奔去找竹先生,死活要往白沙河走。”璃韵用素白的帕子擦了手,“不错,有出息。”
谢刃暗道,果然好阴阳。
璃焕心虚:“我只是——”
“行了,你也不必再费心找借口。”璃韵坐在椅上,将管家叫过来,“先说说,这两个崽子来做什么?”
管家将原石的事情叙述一遍,又帮忙打圆场:“咱们确实没有芙蓉玉,还是让小公子与谢公子去别处寻吧,我这就送他们走。”
璃焕忙不赢地往外跑,结果却被一道灵符挡住门。璃韵站起来:“怎么,被我碰过的东西,就送不得人了?”
谢刃硬起头皮:“前辈误会了,我们只是不想夺人所好。”
璃焕躲在他身后:“对。”
璃韵走到他面前:“原来你不仅不愿与我同行,还当我是个聋子。”
璃焕:……我不是,我没有。
璃韵冷哼一声,挥袖取出一块晶莹透霜的原石:“除了空山玉,我还有这块冬雪。”
修真界最罕见的四类原石,春柳、夏绵、秋藏、冬雪。
璃韵继续说:“这块没盘过,甚至都没碰过。”
璃焕心塞,嫌弃你的又不是我。
璃韵提条件:“想要的话,你便跟着家里一道行动。”
璃焕后退两步:“不去。”
璃韵语调不悦:“放肆,过来!”
璃焕打小就没做过几件随心所欲的事,现在眼看又要被强迫去火焰峰,心里也冒火。见门还被灵符挡着,他脑子一热,干脆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头也不回地往远处跑,谢刃被惊了一跳,赶忙追上去:“你没事吧。”
客栈二楼的窗户被“砰”一声推开,而后便是一道冷光迎面袭来,谢刃眼疾手快,一把紧紧攥住,触手生寒,正是冬雪。
而窗户已经被关上了,冷漠无情得很。
谢刃道:“我觉得你叔父对你也挺好的。”
璃焕气急:“他那是对我好吗,你若手慢一点,我岂不是会被砸得头破血流?”
但不管怎么说,原石是拿到了。
接下来就是炼制。
墨驰借到了最上品的炼器炉,位于巍山深处,但又有一个新的问题,雨季是不适宜在野外炼器的,因为最好的红炭反而越娇贵,得时时刻刻看顾着,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璃焕坐在一旁的山洞口:“你俩还是进来躲躲雨吧,实在不行,就等将来去春潭城再说。”
谢刃却不肯,反手一剑插入土中,红莲烈焰腾空而起,烧得青色炼器炉透出赤红:“好了。”
墨驰哭笑不得:“你到底有没有看图纸,上品的水囊至少得炼制一天一夜。”
“那我就守一天一夜呗,又不久。”谢刃将材料一一投入炉中,“行了,这回多谢,你们先回去吧。”
墨驰难以理解这种行为,不就是一个水囊,居然搞得又借钱又欠情,还要淋着雨用自己的红莲火去炼,不知道的,还当是什么保命屠妖的重要灵器。
璃焕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谢刃,怀疑人生地问:“他真的脑子没出事吗,都这么狼狈了,怎么还能春风满面哼小调。”
墨驰也纳闷:“看着风兄也不像那种穷凶极恶逼债的人啊,我还觉得他对阿刃挺好的。”
眼看着另一轮黑云已经袭来,而谢刃还在喜滋滋地守着炉子——说实话,这真的是中邪了吧?璃焕只好留了把伞给他,自己与墨驰回城里拿吃的。
风缱雪这天一直待在竹业虚处,与风初止一起商议围剿九婴的事,直到深夜才回到住处,屋内却空荡荡的。
璃焕解释:“阿刃去了城外办事,明天中午就会回来。”
风缱雪问:“何事?”
璃焕答:“私事,好像是他家里来人了吧。”
风缱雪点点头,并未多言。
结果直到第二天傍晚,谢刃还是人影全无。
风缱雪不介意他去处理家事,但介意所谓的“家人”或许又是血鹫崖的何归,便去城中客栈寻了一圈,依旧不见踪迹,倒是包子铺的老板提了一句:“阿刃没见过,不过璃府的小公子昨天来我这买了许多糖饼,说要赶去后山,他们或许在那。”
天边惊雷不断。
谢刃懒得撑伞,一直在专心致志地守着炉子,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炼器,除了兴奋与忐忑,还忍不住想了想成品该是多么华美精致,肯定得比那嵌满了月光琉璃的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