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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缱雪点头:“那你最好每天都能这么无聊。”
谢刃撑着脑袋,只要你能陪我上课,一切都好说。
像是一整颗心都落到火中,噼里啪啦燃起来时,比掌心烈焰更不可当。哪怕他其实并没有想得很清楚,怎么只是多看了一眼,一切就开始不受控,但连戏文里都在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所以,管他呢。
风缱雪起身想坐回去,却被谢刃叫住:“你等会儿想吃什么?”
“等会儿?”风缱雪道,“我替你去厨房取早饭时,周婶好像要做翡翠菜羹和素豆汤。”
“不是我,是你。”谢刃看着他,“你不是爱吃雪豆炖蹄花吗,有家叫青城间的小菜馆做得还不错,我带你去,好不好?”
他问得满心期待,结果有人赶在风缱雪前头大声接话:“青城间?好啊,我说咱们大家一起吧,许久没去这家馆子了,我还真馋那口川蜀辣子鸡!谢刃、风兄再加上一个我,你们还有谁要去啊?”
四周一片积极响应。
谢刃拳上爆青筋:“钱多多!”
钱多多招呼:“哎,我在呢,那我先让人去定位置了啊,咱们全部都去!”
谢刃:“?”
风缱雪转身问:“川蜀辣子鸡,好吃吗?”
钱多多答:“当然好吃,厨子都是从蜀地过来的,别看门脸不大,但鸡豆花、水煮鱼都是一绝,还有大刀金丝面,风兄我跟你说,到时候你只管看我点菜,包你这顿吃得尽兴而归!”
他说得眉飞色舞,极有感染力,聊起美食头头是道。见风缱雪有兴趣,又主动讲起了开水白菜的做法,修仙能不能修出成果不知道,但将来肯定是个好厨子。眼看对方上半身已经快要越过桌子,谢刃不得不将风缱雪挡在自己身后,一本书把人拍回去:“闭嘴,知道你会吃!”
这也就是谢小公子静心悟了一个多月的道,再加上已经考虑到了渭河水位的事,成长了,比较能沉得住气,否则小钱此时可能已经燃烧着挂上了树。
风缱雪道:“听起来不错。”
谢刃心想,何止听起来不错,吃起来也不错,不然我为何要带你去,但我也只想带你一个人去,和他们都没关系。
竹业虚还要一阵才会回来,于是风缱雪趴在谢刃桌上,想稍微睡一会儿。同样是白色的衣服,偏偏他就能穿得又美又清丽,胳膊垫在头下,几根细白手指搭住书册边缘,被风吹起的衣摆飘落似雪覆。
谢刃用指背蹭了蹭他的头发,往后一靠,眯起眼睛看外头刺目的金阳,还有满树粉白的花,被雕花窗框裱起来后,就是一幅充满生机的画,如流淌的溪流般静而美好。
而在云雾缭绕的青霭仙府中,木逢春也正在翻看着风缱雪送来的书信,甚是可爱,甚是可爱,甚是可爱,几乎每封信都要提这么一句,有时还要在后头画两笔,头大身子小的柴火小人趴在窗户上,嘴里叼着花手里举着酒……确实有点可爱。
那问题就来了,既然这么可爱,有什么必要费心去感化?原本还当山下是个混世魔王,原来却是个吃花少年。
青云仙尊道:“小雪像是极喜欢他。”
木逢春将信一一收好:“少年人逃课打架都是常事,哪怕多烧了些东西,也是因为控制不好灵脉剑魄所致,如何就与堕入魔道扯上了关系,我看再过一段时间,待九婴一事解决,就能让师弟回来了。”
青云仙尊却说:“怕是不能。”
木逢春不解:“为何?”
青云仙尊道:“今晨,无为仙尊刚刚送来一卦。”
卜的是前路,却看不出凶吉,举目唯见上有冰雪千重,下有火海万丈,焦土遍布深渊,天地纵横撕裂。
木逢春担忧:“这虽说看不出凶吉,但好像也同春暖花开、天下太平扯不上关系。”
青云仙尊叹气:“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若小雪解决不了,你便下去帮他。”
……
风缱雪掌心接住一片落花,随手插到身旁小女孩的头上。谢刃在后头提意见,你怎么不给我,我也要。
小女孩咯咯笑:“男孩儿不戴花。”
“谁说的,我就能戴。”谢刃将她抱起来,小跑几步送回给前头的夫妇,省得再占自己的位置。
一行人这是刚下课,准备去吃馆子。本就不宽的小路挤了十几人,越发走不动道。虽说可以御剑,但那多没意思,只有像这种说说笑笑慢慢地走,才能算作消遣,“嗖”一下飞到城中的,叫跑腿买饭。
谢刃只好把半出鞘的剑合回去,转身恼道:“钱多多,你哪来这么多歪理邪说?”
后头的人却笑:“你也好意思说我,不然问问竹先生,谁的歪理邪说能有你多?连偷懒不肯上课都要编出一套说辞……哎,你别打我啊!”
打的就是你!谢刃拔剑出鞘,追着罪魁祸首满山跑。钱多多自然是比不过这魔王的,没多久就开始哀叫求饶,慌不择路地往前冲,却被风缱雪闪身避开,于是被迫张开双臂抱住了树。
“砰!”
废弃鸟窝被震下树,帽子一般扣在了小钱头上。
哄笑声几乎传了半座山。谢刃也笑得胃疼,伸手一搭风缱雪的肩膀:“扶一下,站不动了。”
风缱雪道:“桑道长。”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