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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一人剑挡百万雄师亦不过如此,这位泽玉仙君当年可谓一剑封神,修真界多年无人可超越。
其无情剑诀破除世间万千邪祟,百妖诸魔无不退散。
郁灯猝不及防之下只来得及布置防守,好在渡生城本就稳固如牢。郁灯并不想与泽玉仙君对上,夕日他面对师尊便好比蜉蝣戏水,便是如今获得祝枝一身功力,对上泽玉仙君也是够呛。
只是如今局势不明,郁灯也只好硬着头皮上。
祝枝这些日子来都待在密室内,生死棋归位极耗神魂之力,解棋之事无法一蹴而就,只是祝枝心忧郁灯无法适应那具崩坏的身子和渡生城遭乱的勾心斗角,便一直试图加速破局。
只余下最后几颗错乱的棋子,只要全部归位,他与郁灯的神魂自然便能彻底调换回来。
祝枝随意擦拭了一下额头细密的虚汗,嘴唇有几分苍白。
郁灯此时已然来不及与祝枝说什么,再者祝枝将神器归位本就劳心费神,一步不慎便满盘皆废,郁灯不敢也不想去打扰祝枝。
修真界来势汹汹,符咒阵法预备齐全,显然是早便有所准备。
泽玉仙君长身玉立,剑刃立在身后,如暴雪凝固后的寒意扑面而来,他眸中颜色有一口深浅不一的烟灰感,澄澈的银灰色早已变了质。
浅色的唇抿着,唇弯的勾起的弧度冷而厉。
他什么话也不曾说,手中薄冷的剑刃直指渡生城的城门。
他身后漂浮着诸多碎裂的剑刃,那些剑刃泛着莹光,冰寒逼人,仿佛下一瞬便会化作刀光剑影摧毁那座泛着浓重魔气的银色魔城。
若有人识得这些断剑便知道这它们皆出自凌霄宗的断剑山,断剑山收藏着所有与魔域战死的前辈们的断剑。
这些断剑尚存着那些前辈们未散的灵识,留在断剑山只为有朝一日能够拼尽一切保住凌霄宗。
郁灯心中大惊,虽说师姐的修为已经达到了渡劫期,只是换做他,就不一定能发挥出来几成了。
这些断剑威力无穷,落在泽玉仙君手中,摆成剑阵甚至有诛杀仙人之力。
郁灯难免想到那本内容已经开始模糊的原著。
泽玉仙君可是里面的主角攻,如今他与师姐身份互换,所以一定程度上来说,郁灯已经失去了被天道庇佑的光环,沦为一个时时刻刻可能被炮灰的大波ss。
郁灯心中发虚,面上表情还是撑着,毕竟输人不输阵。
泽玉仙君身后手执长剑的谢绫眼瞳泛着一股黑红之色,青年面容轮廓坚·硬,脸上的表情很少,给人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冷感。
谢绫的眼睛几乎钉在‘祝枝’的身上,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若隐若现的嘲讽:“祝师姐真是好本事,身为渡生城主竟有这等本事混入凌霄宗,扮得一副无辜良善的模样,又将无数爱慕你的师兄弟变作戏耍玩弄的傀儡……”
几乎在谢绫说完这一番话后,他身后一堆的凌霄宗子弟的表情便都变得羞辱愤恨,恨不得立刻杀了‘祝枝’才好。
谢绫却面无半分表情,语气很平:“昔日你逼迫我与师兄,天道轮回,今日便该向你讨回来了。”
青年的手握得很紧,手背的青筋时隐时现,显出了青年并不平静的内心。
在他和泽玉仙君身后的数柄短剑齐齐发力而出,萦绕着整座银白的渡生城,化作一个杀生大阵。
无数的弟子齐齐往那大阵之中输入灵气,剑阵缓缓启动,虚影与真实交错,血色降临在那座银白的牢笼之中,恍若不详。
谢绫眼中露出几分猩红之一,第一个飞身而上,与‘祝枝’缠斗起来。
这杀生阵法不会伤害任何一个凌霄宗的弟子。
郁灯蹙眉,一边拼尽全力抵抗剑阵的威压,一边躲避谢绫的剑招,指向谢绫的剑刃皆不带杀意。
郁灯倒是有心告诉谢绫和师尊自己真正的身份,只是如今这般情景,怕是说了也不会有人信这等荒谬之事。
郁灯只好心中祈祷师姐速度再快一些,随后捏紧长剑,与谢绫见招拆招起来。
其实谢绫打不过如今的他,毕竟祝枝的修为功力深厚无比,在渡劫期的眼中,谢绫的动作慢的不可思议,处处皆是破绽,只要郁灯想,谢绫甚至连跟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谢绫自然也知道,他嗤笑一声:“祝城主竟有这等心慈手软的时候?”
青年的眼神冷入骨髓:“虚伪至极,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郁灯无法,只好继续给青年放水。
身后陡然一寒,一道破空而来的寒刃狠狠刺向他的后心。
郁灯眉眼一凛,手腕漂亮地转了一周,以自己手中剑抵挡了那一剑之威。
谢绫眼前一暗,握紧了剑便刺入郁灯的肩头。
郁灯喉头微甜,强忍住涌上的血腥,以指捏断了谢绫手中的剑刃,他往后退了两步才堪堪稳住。
郁灯知道自己打不过泽玉仙君,他克制地捂住唇角,擦去殷红的血迹。
泽玉仙君手中一柄剑分作千万柄,直直指向郁灯而来。
这个杀阵几乎凝聚了泽玉仙君九成的修为,郁灯根本避无可避。
他被那千钧威压逼的跪倒在地,唇边的血液大量涌出,郁灯眼前模糊,咬牙道:“师尊……我……”
泽玉仙君烟灰的眸中尽是冷意,他的脑海中陡然响起一道意识的声音:“快杀了他!这道异世之魂扰乱规则,若不是我不能出手,定要叫他死上千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