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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公主不同,这位小霸王可不是第一次来内库,每来一次,内库各司掌事头就秃一层,尤其营造司和武备院。
四皇子要的东西千奇百怪,而皇上却吩咐过,四皇子想要什么,不计成本全给他。
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七皇子竟然引来了宫中三个小魔王中的两个!
公主进内库之前,派人给郁北征传了句话,他的宝贝弟弟被内库欺负了。
郁北征听后再也不管母妃吩咐,抛下侍读,从太学院一路飞奔而来。
他气喘吁吁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一脸怒容。
他现在觉得全天下都在欺负他的小宁弟弟,他母妃他不敢管,这群奴才他还管不了吗!
郁北征怒气冲冲地踹倒一个又一个,作为镇国将军的外孙,他踹人很有章法,知道年纪小的他可能踹不倒一个成年人,便直接朝跪伏在地的人脖子上踹,给人的疼痛和恐惧可想而知。
“谁欺负爷的宝贝弟弟?”
“你们是要上天吗?连皇子都敢欺负!”
“爷送你们上天怎么样!”
“一群仗势欺人的狗奴才!”
内库的人被踹得七倒八歪,其他宫的宫女太监想偷溜又不敢,跪成一座座雕像。
“行了,你看看你什么样子,哪有一点皇子风范。”郁合嫌弃道。
郁北征:“……”
郁宁又上前叫了一声“北征哥哥”。
刚才他声音太小,郁北征没听到,此时听到郁宁叫他,立即说:“小宁弟弟,我替你出气。”
“不用了。”郁宁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皇姐已经教训过他们,我们回去吧,关于小弓|弩我有新想法。”
郁北征被他拉住手就没了拒绝的能力,又听他说有新想法,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管这群人。
“好好好,我们马上走。”他笑着应下,转头对掌事又是一脚,恶狠狠地说:“小宁他是爷的弟弟,是皇子!要是让爷知道你们再怠慢他,爷送你们去守边关!”
“是是是,奴才不敢,不敢!”
内库的人几乎是哭着送走三人,等人走远了,才敢小跑着去太医院请太医。
三个人走出内库后,郁宁说:“刚才谢谢皇姐。”
郁合一副只是举手之劳,她只是顺带的模样。
她年岁也小,但眉宇间已初见大气和凌厉,“你要记住,我们是主子,他们应从心底里敬畏我们。”
“对对对!”郁北征面向郁宁,“小宁弟弟,你要让他们怕你。”
郁宁仰头看他们,小男孩微有些疑惑,但影响不了他眼眸中的平静,“有必要吗?”
郁合想到刚在内库门外看到的情形。
一群踩高捧低的奴才冷嘲热讽,一个小男孩安静地站在打量和嘲笑之中,他太安静自得,好像自成了一个和他们完全不一样的世界,看向比他高两倍的人,都像是在俯视。
郁合以为那是不屑。
他是林清然和大晟天子的孩子,看凡人就像是看闹剧。
哪怕他只是个七岁的小男孩。
就是这样的姿态,让她踏进了内库的大门。
现在看来,这不是不屑,而是不在意。
不是看闹剧,是入不了眼。
郁合还分不清哪种更好,但她知道,敬畏是一定要有的,“有必要。”
郁北征:“对,打到他们怕!”
郁宁眨了下眼。
年少的三人,第一次显露出不同的观念,只是他们彼时还小,不知道在以后的许多年,这种观念是否会因某个人某件事某段不一样的岁月而改换。
郁北征没能如愿跟他的小宁弟弟一起去研究新弓|弩,半路被德妃派来的人拎回太学了。
只剩下郁宁和郁合,两人互相看着。
郁合扭头:“明日太学休沐。”
嗯?
他知道明日不用上学,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从没跟女孩子接触过,甚至可以说懂事的这几年几乎没正常跟人接触过,郁宁有点茫然。
小少年好好想了一会儿,“皇姐好好休息。”
郁合转身就走。
刚走几步,就被一只瘦弱极白的小手拉住衣角。
郁宁跑到郁合面前,从书袋里拿出一个装满水的竹筒和一小袋枇杷干,双手捧着递给她,眉眼弯弯。
他不知道郁合什么意思,不知道郁合需要什么的,他也没什么能给尊贵的大公主,觉得她喜欢喝这水,就把自己所有给她。
郁合垂眸打量了他一会儿,小小地哼了一声,拿起竹筒和小盒,嘴角微扬起地走了。
等郁宁回去时,内库已经把东西给他送过来了,不仅一点没克扣,还把上半年少的全补齐了。
他回去时,嬷嬷正惊讶地看着满屋的东西,念念欢快地在布匹间跳来跳去。
“七皇子,怎会如此多?”见到这么多东西,她首先不是开心,而是担忧。
“嬷嬷放心,内库被监察,最近应当不会再有克扣之事。”
嬷嬷拧眉看了一会儿。
郁宁记事起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冷漠和嘲讽。
“内库总管是白妃的父亲,真会被监察?”
“也罢。”她弯腰选中一匹最好的布,“我给殿下做一身衣裳罢!”
郁宁看着她佝偻的背影,张了张嘴,又抿住,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