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怂怎么了。
多省心啊。
小掌柜十分欣慰,看面前的幼崽一副惊疑未定的模样,又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
路濯紧握晾衣杆,看蔺辛并没有要下去的意思,再次小声开口:“我们……不用下去看看吗?”
那你可太小看我们的镇店神兽了。
蔺辛笑笑:“不用,有我们的镇——”
“嘭!”
话没说完,外面又是一声巨响,而在这一声后,一切都静了下来,连客栈的警报声都渐渐消失了。
一点黑漆漆的东西摇摇晃晃地被风卷进客栈,是纸张燃烧后的灰烬。
一个人踩着灰烬走进来,眉头紧锁,浑身上下写着一句话——我现在很不高兴。
而这个人路濯非常熟悉,在睡前才刚刚见过。
陆陆陆陆先生?!
路濯睁圆了眼睛,看着陆封识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只黑漆漆的狗。
从外貌特征判断应该是只土狗。
普普通通,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实际上,这只黑狗的皮毛上泛着妖异的光,浑身缠绕火焰,尾巴尖开叉,上面也燃着两团火。
路濯没看到这些,是因为蔺辛在陆封识进来的瞬间往他身上贴了一张符纸。
所以他自然也没看到陆封识身周缠绕着的煞雾。
“陆先生,这是怎么了?”
路濯下楼朝陆封识走去,蔺辛站在后面,看到陆封识身周的煞雾随着他的靠近减淡了许多,只剩下一层浅浅的影子。
蔺辛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
他知道路濯的气息能压制陆封识身上的煞意,却没想到能压制到这个程度。
连瑞兽之首白泽都做不成这样。
同样惊讶的还有陆封识,相比蔺辛只是看到,陆封识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里的煞意在路濯走过来的瞬间散了下去,没了刺骨的冷,也没了凶狠狰狞的暴虐欲。
他心里前所未有的宁静和缓和。
这到底是哪家的幼崽?
——这是蔺辛和陆封识在这一刻里共同的疑问。
而陆封识的沉默让路濯有些紧张:“陆先生?”
陆封识回神,想起幼崽之前问他的话:“没事,是一只祸——”
“一只祸祸家的狗。”蔺辛急忙接话,“是这样的小路,有个醉酒的路人撒酒疯,在客栈外面放了一把火,陆先生已经报警处理了,至于这只狗……”
蔺辛想了想,继续编:“这是陆先生养的狗,听到动静好奇跑了出去,它经常这样的。”
打架打输被反揍一顿,本来就很憋屈,又猝不及防成了一只宠物狗的祸斗:“……”
于是蔺辛和路濯就看到陆封识手里的狗疯狂挣扎了起来,还像哈士奇一样,不停嗷嗷嗷地叫着。
当然,路濯听着是嗷嗷嗷,蔺辛听着就不一样了。
谁要当宠物狗?还是这只煞神的宠物狗?!
我恨烛龙!
总有一天我要烧了这间惹人厌的客栈!再把里面所有的东西据为己有!
想烧客栈,还据为己有?
呵,傻狗,想得美。
蔺辛趁着路濯不注意,给那边嗷嗷嗷个不停的祸斗贴了一张噤声符,眼里写满威胁。
威胁完再看路濯时,又成了一如既往笑眯眯的模样:“好了,这也不算什么事,小路,我和陆先生有些话要说,你就先回去睡吧,未成年晚睡不好。”
真的没事吗?
不知道为什么,路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但到底哪里奇怪,路濯也说不上来,于是乖巧点头:“好的,小掌柜晚安。”
说完又看向陆封识:“陆先生晚安。”
“晚安。”两个人看着幼崽,声音同样缓和。
路濯朝他们笑笑,拿着晾衣杆转身上楼,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楼梯拐角处。
待幼崽离开,陆封识收回视线,偏头看蔺辛:“怎么处理?”
说的是祸斗。
这只已经不是初犯了,半年来闯进山海客栈意图偷东西的记录至少有五条。
平均每月一次,前科累累。
“还和以前一样,先让他把损坏客栈设施的钱赔了,然后送到妖怪局。”蔺辛找了个符索笼子,“明天让青鸟带过去,还能顺带着向妖怪局要点奖金。”
妖怪局管理条例第十一条——协同处理妖怪事项者,可获妖怪局锦旗一个和专项奖励金一份。
虽然不多,但也是钱,小蔺道长并不嫌弃。
祸斗:“嗷嗷嗷!”我不去!
他才不要去妖怪局!那些人好坏的,有火灾让他去吞火,吞完送去炼钢,练完继续吞火,工作连轴转还不给报酬,完全违背了《妖怪劳动法》的第十九条。
法外狂徒妖怪局,知法犯法!呸!
妖怪管理条例第九条:妖怪拘留受罚期间,不受任何妖怪法律保护。
这只黑狗话真多。
蔺辛啧了一声,把他从陆封识手里接过来塞进笼子,还又加了一张噤声符。
这下祸斗连嗷嗷嗷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蔺辛把笼子放到小隔间阳台,在上面放了份青果,出来的时候看到陆封识还没走,看着路濯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这是想什么呢?
小蔺道长有点疑惑,不过很快便得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