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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梁愕然,周边几个人也是如此。
陆封识没有理会他们,低头看着面前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幼崽,轻声开口。
“有没有受伤?”
听到熟悉的声音,路濯抬起头,这才看到了陆封识。
“陆先生。”幼崽唤他一声,乖巧回答,“我没有受伤。”
说完停顿几秒,又补充:“我应该……算是打赢了。”
这是实话,路濯觉得自己的力气好像大了很多,一打五居然都没有落下风。
幼崽的眼睛亮晶晶,要是这时候尾巴在,陆封识毫不怀疑它会欢快地晃起来。
“很好。”陆封识依旧不吝啬对幼崽的夸奖,抬手揉了揉他的头,这个动作路濯已经习以为常,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其他人却不怎么想。
这可是陆封识。
高冷出了名的人,平时笑一下都难得,什么时候对别人这么亲昵过?
路濯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一众人暗自揣测,有人好奇有人惊讶,也有人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姚梁低着头,眼神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暗沉沉的。
他优越惯了,很少有这样被人摘了面子踩进尘埃里的时候,心里有不虞有怨愤,但更多的是他自己不想承认的惧怕。
路濯他不放在眼里,能肆无忌惮地做任何事,但带上陆封识就不一样了。
先别说陆家在龙都盘踞几百年,底蕴十个姚家也抵不过,只说陆封识的手段,就不是他们敢招惹的。
虽然现在似乎已经招惹了。
该死,路濯到底是怎么和陆封识扯上关系的?
姚梁越想越忌恨,也越想越慌。
慌乱间,那边陆封识转身,淡淡瞥向身后的人群。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在瞬间止住,房间里重归寂静,只剩下陆封识冷冷清清的声音。
“说说吧。”他的视线定在姚梁身上,“敢在九州闹事,我倒是想知道你哪来的胆量。”
对路濯是很好,对他们是闹事。
一副自家幼崽被人欺负了,家里大人出来撑腰,还无脑护短的感觉。
然而被欺负的幼崽身上干干净净,面前欺负人的几位脸上身上却都带着伤。
尤其是彭其。
他厌恶极了路濯,迫切地想收拾他,提着碎裂的酒瓶一直往上凑,结果想打的人没打着,自己倒成了受伤最严重的那个。
脸上和手臂上好几处淤青,还流了鼻血,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但几个人都选择了沉默,没人敢说话。
陆封识也没指望他们回答,看向经理,经理早就问监控室要来了监控视频,放到平板上递给了陆封识。
陆封识低头,在看到他们那么娴熟地把路濯推搡围起来时,表情比之前更冷了几分。
而后面还有更不堪的话。
小流浪狗,打残。
他精心养着的崽,自己都舍不得碰一下,居然被人这么恶意相待。
“倒是很不错。”陆封识容色冷清,手指轻敲平板边缘,“钱你家多的是?”
姚梁低着头,背后渐渐渗出冷汗,一半是因为腰间的疼痛,一半是因为惧怕。
旁边几个人也是如此。
那一点点的敲击声像是敲在他们心里,敲碎了所有的盛气凌人,露出纸醉金迷背后一张张怯懦不堪的面容来。
陆封识垂眼瞥向他们,眼神淡到极致,像是在看几个死物。
事实上也快了。
面前几个人年岁不过二十,坏事却没少做,功德为负,身周笼着一层黑雾,雾气边缘隐约能看到几张狰狞的人脸和支离破碎的利爪。
侮辱欺凌,肇事逃逸,虐杀动物,猥亵人妻……罪行数不胜数。
这些人从骨子里已经脏透了。
世间种种皆有果,像他们这样的人,都不用陆封识动手,报应来得也不会太晚。
陆封识漠然移开视线:“把损坏物件的赔偿价格列出来,给他。”
这事陆封识刚进来的时候经理就在做,两分钟前刚列好,闻言麻利地把单子给姚梁递了过来。
看到账单底部的合计数额,姚梁瞳孔一缩。
九百三十五万七千九百八十五。
列得很齐全,连最后的五块钱都没抹。
姚梁这下是真的慌了。
他家里有钱不假,但也不是世家,近千万的数额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
而姚梁自己也没什么事业,就是个在家里庇佑下才能放纵的富二代,要是让家里知道他在外面做这些事,还招惹了陆封识……后果如何他都不敢想。
姚梁拿着账单的手指忍不住颤抖起来,把它一条一条看过去,发现餐具桌椅的价格都不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唯一贵的是那只花瓶。
可问题是……那只花瓶是在路濯手里啊,他们几个从始至终没碰过。
而且打碎的餐盘也不应该只是他们的责任。
放在平时,姚梁不敢违逆陆封识,但账单上的数目实在让他难以承受,犹豫片刻,咬牙开口。
“陆先生,这只花瓶……”他往路濯怀里指了一下,“似乎不应该算是我们的过错。”
路濯一阵心虚。
而陆封识护短护得一点都不心虚,往前一步把路濯挡在身后,淡淡扫了姚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