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遥不可及的天上明月，难以采摘的九天繁星，并非是唾手可得的人间白梅。
    柳溪失落地看着他，这一次却是不敢再大胆地说些什么了。
    容暮霜的思绪被人拉回来，打量着眼前的人。
    此人是浴凰山的山人，不属于任何一个门派，不会有失偏颇，故而浴凰山大比才如此令人信服。
    容暮霜冲他点了点头，那山人做出个“请”的手势。
    容暮霜也不多言，周围弟子众多不便行走，容暮霜脚尖一点，御风而起，白袍在半空中如同一朵绽放的花，那人瞬间上了高台。
    顾沉砺紧紧盯着那抹白色的身影，未曾想那人连半分眼神都不愿分给他。
    他想问一问师尊，遇到了什么事，可有受伤。
    他们之间隔了众多仙门弟子，却好似隔了千山万水。
    山人行至高台旁，一声铜锣敲响，他的声音随着灵力被带到整个浴凰山何处：“人已到齐，浴凰山大比正式开启，请各位门内比试前五甲的弟子抽签决定比试顺序。”
    洛晚晚冲着顾沉砺轻轻眨了眨眼：“希望我能抽到顾师兄。”
    顾沉砺收回目光：“为何？”
    洛晚晚巧笑嫣然：“想和顾师兄比试比试，顺便…给你个惊喜。”
    顾沉砺还没拒绝或者说旁的，洛晚晚已经飞身上了高台，前去抽签。
    她抽签的同时朝一旁端坐的容暮霜瞥了一眼过去，没想到和那人对上了视线。
    抽签都是一人一人飞上高台，容暮霜看到洛晚晚上来，忍不住将目光移了过去。
    洛晚晚与柳溪不同，柳溪性子直爽，活泼多言，满腔热情如同燎原之火，而洛晚晚，温婉娴静，大家闺秀，有江南女子的婉约，巧笑嫣然，美目盼兮。
    洛晚晚同容暮霜对视一瞬便移开了目光，眼眸中划过一丝艳羡，而后缓缓抽出了竹签。
    她将竹签递给山人，山人立刻朗声道：“同音门洛晚晚，对知行山顾沉砺。”
    意料之中，容暮霜垂着眼眸，这段剧情终于还是来了。
    原著中，顾沉砺入魔是在浴凰山大比结束之时，而在此之前，初赛之时，顾沉砺曾和女主洛晚晚有过一场比试，也是这场比试，令洛晚晚更加沦陷于顾沉砺。
    修仙界一向以强者为尊，洛晚晚修音律，本身实力却不弱，剑道一途与音律融会贯通，合于一出，是不可多得的天之骄女，对未来道侣的期许自然是希望实力强大者。
    二人在晓云城便有一段交集，两人相谈甚欢，顾沉砺又在浴凰山屡战屡胜，更是俘获芳心…
    晓云城…
    容暮霜眼眸垂得更低，也不知道他走了之后，顾沉砺是否真如书中所写，与洛晚晚相谈甚欢…
    容暮霜闭了闭眼，不再去想。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徒弟养久了，舍不得嫁出去了吗…？
    洛晚晚飞身跃下高台，落在比试台上，她衣摆随着动作翻飞，像一朵柔软的云，轻轻落在台上，足见轻点，转了个圈稳稳落地。
    “洛晚晚可真好看啊！”
    “不愧是修仙界第一美人…”
    “原本是，但是我看暮霜仙尊更好看啊。”
    “对啊，之前没见过暮霜仙尊也就算了，如今见过了，这第一美人，我觉得非暮霜仙尊莫属。”
    …
    “哎，顾沉砺是谁啊？”
    “你还不知道啊？顾沉砺就是暮霜仙尊的徒弟呀。”
    “厉害了，暮霜仙尊的徒弟，那应该能与洛晚晚一战。”
    “洛晚晚修音律，未必是顾沉砺的对手啊。”
    “那你可是小看洛晚晚了。”
    众人谈笑间顾沉砺已经飞身上了高台，没有太多的花哨，简简单单一跃而上，立在洛晚晚对面。
    顾沉砺不常下山，几次下山都是与容暮霜一起，修仙界也并没有多少人认得他，只听其名。
    如今一见，那人一身玄衣身形颀长，立于比试台上，神情淡漠，与高台之上的仙尊，神色如出一辙，只是又多了几分沉重与狠厉。
    不少女弟子见到他都有些红了脸，还有一些在底下小声讨论起来。
    “他就是顾沉砺？”
    “不愧是暮霜仙尊的徒弟，感觉和暮霜仙尊的气质有些相像。”
    “你不觉得…他和洛晚晚很般配吗？”
    “我也觉得！两人站在一起也太养眼了，我好期待他俩的比试啊。”
    这些话自然也落在了容暮霜耳中，他的胸口总有一股莫名的气压着，积郁不散，却不知何因。
    与此同时，山人又敲了一声锣：“比试开始！”
    “慢着。”高台之上，那个白发仙尊突然出言，声音清冷，叮咚如泉。
    山人恭敬问：“暮霜仙尊，怎么了？”
    容暮霜看向比试台上的两人，缓缓道：“我徒弟的灵剑在除魔之时碎裂了，且等一下。”
    容暮霜话音刚落，人已经落在了比试台上，他缓步走到顾沉砺面前，凭空召出澹月剑，横在身前递给顾沉砺。
    顾沉砺眼神微动，其实没有灵剑他也有自信可以在浴凰山大比夺魁，故而未曾与容暮霜提及此事，没想到师尊他记得。
    顾沉砺恭敬地接过容暮霜手中的澹月剑，手触碰到容暮霜微凉的指尖，微微颤了颤。
    师尊怕冷，没有穿斗篷手便冷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