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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哥儿我会亲自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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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元卿白日里在府中时候并不多,不过每月初一、十五,他是要来母亲院里请安的。
    几个老姨娘和王氏,还有王氏生的莹姐儿都在林氏屋子里头。
    陈令安领着玉姐儿进来,那边林氏握着莹姐儿的手已然松了松,忙唤道:“玉姐儿来了,这两日跟着女先生可辛苦?”
    玉姐儿窝在林氏跟前,吴嬷嬷又另添了些果子,都是玉姐儿爱吃的。
    “姐儿和大娘生得像,这以后也不知道哪家的小郎才能配得上我们姐儿。”其中个姨娘笑着道。
    王氏在旁脸上笑容略有些僵硬,她家莹姐儿如今十叁,论亲事虽早,但先订下的也不是没有,却像是叫她们给忘了般。
    林氏本就偏心,听说陈令安这孩子要改姓陈,好在陈令安向来是个不管事的,否则这府里中馈怕早轮不到她。
    王氏正想着,陈元卿已从外头进来。
    “二郎来了。”
    这屋子里除了两个姐儿,其余人都受得陈元卿的礼,他一一低身见过,毕竟一屋子女眷,他喝了几口茶便起身告辞。
    陈令安想着上元节的事,心下一动,与林氏道:“姐儿在母亲这玩耍,我突然想起睿哥儿缺本字帖,问二郎要了正合适。”
    “去吧,可不能耽搁了哥儿。”林氏道。
    陈令安在长柏苑院门附近喊住了陈元卿:“二郎,你那处可有合适的帖子,借本给睿哥儿用用。”
    陈元卿步子一顿,陈令安已走到他身侧,面上携笑,却压低了音道:“上元夜那日你在武怀门附近作甚,可是好雅兴。”
    明明比她还小个四岁,偏在她面前惺惺作态,看他以后还如何端着。
    “倒是有本适合睿哥儿的,你随我来取便是。”陈元卿愣住,未看她眼道。
    陈令安随陈元卿进了箬山院前头书房。
    她不管他,自顾自坐在他桌前金丝楠木扶手椅上,随意翻了翻他案上的书,笑道:“都说二郎不喜女色,连母亲都忧心不已让我私下去查你,你倒是好。”
    陈元卿脸色微变:“你派人查我?”
    “你当我是你,只碰巧见了而已,况谁不知道你身边铁桶似的,莫说我对你那事不感兴趣,便是有谁敢去招惹你。”陈令安瞥他眼,摇头道。
    谁料这人思了片刻,却道:“我记得武怀门那附近倒是有叁皇子的产业。”
    陈令安愣了愣,敢情他什么时候都不肯吃亏,她托腮笑出声:“陈二,你要这般就没得意思。不过陈二你既然有心,该叁媒六聘将人娘子娶了才是。”
    要不是她亲眼瞧见,压根不敢相信,这惯来清冷的二郎会那般护着个娘子,怕人撞着,手一直搂着人的肩。
    不过二郎既这么在意,却瞒着家中,不说娶妻也不提纳妾,陈令安心想,那娘子身份怕是有些不妥。
    没料她话说出口,身侧陈元卿忽看着她,换了语气温和道:“母亲倒是疼你的。”
    陈令安听他这话,但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陈二莫名其妙在说什么,无端叫人发怵,她倒宁可他每次冷冰冰的。
    “你有话直说便是。”作甚吓唬人。
    陈元卿却摇头:“暂时没有。”
    陈令安听出他话中之意,他说“暂时”,又对自己突然变了态度,怕对自己有所求,也不知什么能叫他这样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的。
    “反正话我已经与你说了,母亲那儿,你自个儿看着办罢。”陈令安懒得再跟他兜圈子,“字帖呢?”
    陈元卿果真取了本出来,陈令安瞧了两眼,笑道:“你写的?二郎倒是半点不藏私。”
    “睿哥儿我会亲自教导。”陈元卿颔首。
    他这长姐到底不经事,他知道依着前世,四年后,叁皇子将要登上帝位。
    陈令安但觉头疼,她扶额道:“陈二,我照直与你说罢,睿哥儿这辈子我只盼着他当个富贵闲人。”
    陈元卿瞥她眼,道:“我要更衣出门。”
    这便是撵她走人的意思了。
    陈令安窝了一肚子的火,怒气冲冲自他箬山院离开。
    二月二十六,朝廷省试放榜,陈令安闲来无事,带着宝珍出门去看热闹。
    本朝素有榜下捉婿的习俗,不少富绅人家的娘子便带着下人在这礼部外头守着。想当年她不也是在皇榜下,一眼相中了袁固。
    不过这些个娘子大都家中从商,还鲜少有像陈令安这样的高门贵女。
    如今她可没那心思,陈令安手摇着团扇站在贡院附近,看着榜下才十八九岁的小娘子,也不知想起什么,却轻笑了声。
    “宝珍,你瞧那小郎君,生得眉清目秀,已在榜下数了好会儿了,也不知中了没。”陈令安道声,便要往前去。
    宝珍还当她又瞧中这相公,急忙跟上。
    陈令安站在榜前,见前头那青年看着榜。榜上一百二十位,他数了几遍,似乎都未看到自己的名字,却仍未死心,又将要数。
    她已然失了兴趣,虽这般年少考上贡生,能参加省试也算是天纵奇才,不过未中便未中,这般执着,在她看来却落了下乘。
    陈令安待要离去。
    忽听得那青年对身边婆子笑道:“王婆婆,可惜仍是未中,原我想着这次若能考中,有些话要对娘子讲的。”
    那婆子叹了口气:“姚相公,不是婆子多嘴,那贵人你可惹不起。你还年轻呢,大不了下科再考就是。我听娘子讲,你头回考这个时才十八,你看那人瞧着有四五十了罢……不比他强多了。”
    “不好以这论人。”青年摇头,“不过婆婆说得对,大不了考第四回便是。”
    陈令安听得一愣,依着此话来说,这人宣德九年就曾考过。陈元卿那年二十一,一甲探花,已是难得,他却比陈二郎还小些。
    不免多看了他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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