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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宇说,他想要为安明熙复写往昔,却遗憾无法全然复制。
今年的雪来得晚,昨晚才落了第一场雪,窗外的一边洁白,刺得人红了眼。
年后,花千树离开京城,收信、取信的任务于昊保管。
两年后,收到的信件已把床下的木箱塞满,安明熙命人做了新的箱子,只是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箱中未添新信。
……
春风楼中,一位高大俊美的年轻男子坐在偏处,惹去姑娘们多少目光。有几位姑娘甚至故意忽略楼中其他需要招待的客人,朝男子走去,只是搭了话后还没等来回话,姑娘们便被与男子同桌的女子赶走。
“将军怎么连奴家也不搭理?”女子朝左侧倾斜了身子,往身旁只顾着饮酒的男人身上靠,却被男子侧身后倾躲开。
女子起身,娇嗔地剁了下脚,怪道:“将军既然不解风情,为何来此?点了奴家作陪,又不理奴家……”
男子笑笑,斟了新酒,推到她面前,道:“我家夫人会生气。”
“将军骗人!真怕夫人生气,将军才不会踏入春风楼。”女子看着那杯酒,扭头,拒了这赔礼。
“因为我想让他生气。”男子勾着嘴角道,身上却无半点欢欣之气,只有酒气。
“莫名其妙,”女子斜眼瞟向他,想想还是坐回了他身旁,饮了那杯酒,再道,“将军和奴家卿卿我我,不是更能让夫人着急吗?”她的手放在男人手边,指尖近得几乎能感觉到男子大手的热度。
男子对上她的目光,与她对视良久,叹了口气,道:“我果然还是喜欢男人。”
“你!”女子下意识地把手收了回去,镇定下来后,她哼了声,道:“看来婉婉对将军来说,确实毫无魅力。”
男子仍淡淡笑着,他道:“我说的是真心话。”
“能说出口的真心话怎会有真心?”
“我喜欢皇子。”他干脆道。
“皇子——”婉婉几乎要尖叫,顾了四周后,她压低声音,“那可是大皇子殿下,将军你疯了吗?亵渎皇脉,当真不怕被杀头?”
男子被她逗乐了,趴在桌上笑了起来,好一会才道:“不是你说的能说出口的话都不是出自真心吗?这会怎么就信了?”
“你!”婉婉哑口无言。只知对付不了,她放弃诱惑,转言:“将军可知对面那带兔子面具的怪人观察了你许久?不定是敌军派来的奸细,将军回去可得小心被人从身后捅刀子。”
“好,谢谢。”说完,男子回头看向那兔面者,见兔面者不避视线,他向婉婉道了声“失陪”,便径直走向兔面者,与之同桌而坐,问:“郎君都快跟我一天了,找我有事?”
“无事。”兔面者移开了视线,淡淡道。
听声音,确实是个年轻男子。
“那么,我是哪儿引起了郎君注意?”
若是敌方奸细,该不可能大方直视,总不能是他长得太过俊美,连男人都移不开眼吧?
兔面者回道:“你长得像我的一名好友。”
如此,还真有可能是看上了他的脸。想到此,男子轻笑,调侃:“郎君也很像我的好友。”
兔面者沉默片刻,问:“如何像?”面前人笑着,看起来却有些颓丧,即便男子看似清醒,兔面者想他还是醉了。
男子稍稍眯了眼,回道:“你把面具摘了,我就知如何了。”
明了他只是玩笑,兔面者说:“我面丑。”
既然是伤心事,男子不好再提,转问:“听口音……郎君兴许自京城来?”
“是。”
“何时到的阴山?”
“今日。”
“何时出的洛京?”
兔面人停下不再作答,而是问:“问了何用?”
男子摇头,随之给自己倒了杯茶,道:“只是想打听打听故乡如今状况。”兔面者面前的茶还满着,看着杯中茶汤,男子猜它已经凉了,因他手中握着的茶杯也传不出多少温度。
“离家三年,我想听听故乡近况。”
“想知道,将军可以家书相问。”
“将军?你认识我?”男子问。
“姑娘们皆唤你‘花将军’,”兔面者语带嘲讽道,“真将军假将军我是不知,但是个风流痞子。”
男子又弯了眼,笑道:“郎君误会了——在下姓花,名千宇,敢问郎君大名。”
一个能踏入风月场的男人会因为另一个初见的男人风流而心生厌恶吗?也许这人与他并不是初见,但看着声音、身形、穿着打扮,对方非他熟悉之人。
兔面者大概没想好自己的假名,才现场编了一个:“兔子。”
“是,”花千宇起身,恭敬作揖,“兔儿爷好。”
“假惺惺。”兔子带着面具,看不出情绪,但显然没听出这称呼的另一层隐喻——不然早该生气。
以“兔儿爷”回击“风流痞子”的花千宇得意地扬高了嘴角。
第109章 109
独自一人行在长途,途中风景百千,然目的唯一,离思念之人越近,思念更甚,因而不及欣赏便跨步匆匆离去。
好不容易到了阴山,刚深吸了口气,提起的心还未落下,就见着了日思夜想的人,胸口骤然像塞了只小兔子般鼓噪不停,好在面具挡住了面目,才不至于让自己发红的眼角成了他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