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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九析想说的话卡在了嘴边,整个人都愣住了,“你……”
他突然想到赵津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他说,当年那场灭门之祸仅有年少的沈云栖一人活了下来,被发现时,身体几乎被斧头劈成两半,本不能存活,可他硬生生活了下来。
几乎劈成两半。
他本以为那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手法,但是看到那条狰狞可怖的紫色疤痕时,庄九析却突然相信了。
那时刚满十七岁的沈云栖,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简直不敢想象。
沈云栖拿起一件柔软的浴袍穿在身上,他脖颈上的过敏痕迹尚未褪去,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渗出滴滴血珠,男人却毫不在意,神情仍旧平静散漫,仿佛完全感受不到身体的损耗。
“你后背的伤……”
庄九析忍不住问:“就是他们说的,被斧头劈的吗?”
他说完就有些后悔了,担心这个话题会激怒男人,连忙补充道:“我没有恶意,只是有些被震撼到了。”
沈云栖拉开椅子坐在他的旁边,竟毫不在意,只懒洋洋的回答道:“你是说我死全家那次吗,就是你想的那样。”
“……”
这劲爆的发言,让庄九析直接被噎的无言以对。
沈云栖撑着下颌,笑吟吟的看着他,说:“没什么不能说的,就算对别人不能说,对于已经知道我很多秘密的你而言,当然也是可以说的。”
“除了这个话题,你还想问什么吗?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多么温柔缠绵的话语啊,带着一股深情款款的意味,任谁被这种权势滔天、喜怒无常的疯子大佬如此特殊对待,都很难不动容。
但是庄九析可以。
从他断定眼前的男人不是活菩萨,而是危险的老王八开始,庄九析就再也不受他的蛊惑了。
他虎着脸,直言直语的道:“我只想知道,关于鬼哥和你们家的事情,你说过会给我全家福的!”
沈云栖诚恳的说:“可是我们家没有全家福,从来也没拍过。”
庄九析起身就要走。
沈云栖伸手去拦,“急什么……”
庄九析直接一低头,将毛绒绒的狐耳怼上去。
男人眼疾手快迅速避让,这才避免了现场二次过敏的厄运。
他倒是不怕过敏,可是一过敏就会脱力,然后任由庄九析大摇大摆的离开,自然得不偿失。
庄九析见状,挑衅的朝他一笑,仿佛在说你来啊,现在看谁怕谁!
沈云栖无奈的叹了口气,头一次反被制住,感受到那种对人无可奈何的受挫感,顿时好笑又好气。
他吃了瘪,只能避其锋芒,放下身段温和的解释:“别急,没有全家福不代表我帮不上你。”
庄九析冷笑一声,占据主导权,扬起下巴高傲的看着他,“继续往下说。”
现在轮到他拿捏老王八了!
互联网的不可说存在,整个商界令人闻风丧胆的疯狗,如今被他拿捏的死死地!
他能不爽吗?
沈云栖坐了下来,露出无害的模样,也不敢再故弄玄虚,只能乖乖的解释:“我可以和你讲讲沈家近代以来的家庭成员组合,虽然没有照片,但也算有用吧?”
“那你说说看,我听听有没有用。”
庄九析也坐了下来。
沈云栖讲的很全面,也很可怕。
他是先从庄园开始讲的,荣深庄园的存在已有几百年历史,只是近两百年才落到沈家手里,而在那之前就有所谓的诅咒存在。
不,不是诅咒,而是献祭。
传说庄园的地下埋着一位邪神,只要有人自愿献祭,邪神就会庇佑庄园的主人,健康、富贵、权势等等,都可以做到。
但是,每一任都会有反噬,所以谁也住不长。
直到沈家入住。
庄九析听到这里,好奇的问:“沈家是发现了解决的办法吗?”
“当然不是,”
沈云栖慢悠悠的说:“沈家是发现比起献祭外人更有效率的办法了,就是让自家的嫡系血脉去做献祭,效果会更好,得到的也更多。”
“沈家是最会做买卖的商人,发现这一点后自然稳赚不赔,让嫡系多生孩子,然后从小培养洗脑,隔三差五扔出去献祭一个,岂不是妙哉?”
庄九析:“……”艹,这逻辑也是绝了!
然后,就听沈云栖轻描淡写的列出一连串的献祭名单,都是他有记忆起亲眼所见的牺牲品,每一个人每一个名字,分毫不差。
他在说,庄九析就拿出手机拼命地记,到最后一个名字说完,整个记事本上的文字竟已经满满当当。
全是牺牲品。
这数量,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么多人,哪个才是鬼哥?”
更别说,这还只是沈云栖出生后的名单,不过是献祭中的冰山一角。
庄九析低头看着手机,露出苦恼的神情。
就在这时,一张俊美的面容凑到了他面前。
他抬头,对上那张含笑的面孔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伸出毛绒绒的狐耳怼过去。
沈云栖无奈后退,叹了口气道:“你可就会拿这个吓我。”
庄九析毫不客气的表示:“你不耍流氓就不会过敏。”
老王八沉思片刻,说:“还是很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