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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但活着的人还活着,他们还需要往前走。
五条悟低下头,像是用自己将白昼与赤炎隔开了一般。
白昼听到了飞快的心跳声,是他的,也有她的。
——‘帐’向两边破开的一瞬间,巨大的火茧也随之破开,四散的赤炎如同从火茧中挣脱而出伸展开来的蝴蝶翅翼。
赤炎平息了下来,散去的火焰中央是解除了灵衣状态的白昼,以及被她抱着因为剧烈的灼烧感而已经痛到快要蜷缩起来的五条悟。
夏油杰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放了下来,但看见五条悟的状态后也真是恨铁不成钢却又无可奈何,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就说明五条悟坚定自己不会被白昼的火焰烧死。
简直就像拉着别人手里的刀抵到自己脖子上一样。
姗姗来迟的家入硝子看见满身重度烧伤的五条悟后简直惊呆了,这种情况是她在知道五条悟自身已经领悟了反转术式后根本无法想象的情况。
旋即再看被他抱在怀里双眼通红的白昼,家入硝子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赶紧着手给五条悟治疗,首先就要把和烧伤出粘连的衣服拿下来,五条悟这状况可不就得来个全身治疗。
医生的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之分,家入硝子表情冷漠地拿着剪刀镊子将五条悟的皮肤和那些已经看不出原本衣服样子的焦片进行细致的分离后再用反转术式治疗。
当然,结果就是直接把那块有所粘连的皮肤全部剪下来。
现在的五条悟简直可怜极了,被治疗的时候又疼又难受,像是奶猫似的哼哼唧唧,白昼沉默地让五条悟靠在她怀里,看着以她为圆心半径有数米范围的焦土,以及焦土和外面生机蓬勃的景色,她心中了然是谁帮助她及时止损。
如果不是自己也会反转术式,五条悟断言自己现在会更惨,他还是小看了白昼那赤炎的威力,但是如果不解除无下限,隔着无下限的触碰根本算不上把这家伙真正地抱在怀里。
那样的话,他们之间看似紧贴在一起,实则却是隔了一层永远无法接近的‘无限’。
——为什么要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呢?
心中的触动让白昼陌生到有些无所适从,只能乖巧的任由五条悟抱着靠着粘着,多的动作都不敢有,生怕碰到他有伤的地方。
“我可以把五条前辈的时间回溯。”白昼不忍心看到五条悟这样,“可以让五条前辈的全部状态回溯到来之前,连自己受伤的记忆都不会有……”
“闭嘴。”五条悟咬牙切齿,“我不需要!”
居然还有时间回溯能力?!你这家伙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稍微忍下。”家入硝子说着撕下一大块沾满了血液甚至与已经看不出原本白皙肤色的皮肤粘连起来的衣服残片,这就是五条悟一边被烧一边对自己使用反转术式愈合伤口导致的结果。
五条悟直接倒吸一口冷气,他清楚自己现在的样子绝对跟鬼片的怪物一样,丑得要死,这绝对是他五条悟出生以来最丑的时候,白昼默默摁着五条悟的头,让他脸埋进自己怀里,不让他去看家入硝子处理伤口的情况。
三年的时间里发育情况突飞猛涨的少女身材已经不是曾经那样的平板中性,完全可以说是前凸后翘,五条悟觉得自己脸上仍旧是在被火烤一样的烫,保持着一动不动。
家入硝子一边给五条悟处理伤口一边询问白昼:“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说着,家入硝子用眼神看向一旁被夏油杰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的原山恒太的尸体,夏油杰神情复杂且沉重,他是知道最多的人,也清楚原山恒太一走,这位称职无比的老师一直瞒着学生的事就只能从旁人之口托出了。
“我想……把老师埋在青森。”原山恒太也曾说过想去青森养老,然后埋在那里。白昼声音仍旧有些哽咽沙哑。
再难过,死去的人也活不过来,白昼能做的就是怀揣着她与原山老师的那些回忆,继续负重前行,直到她死去。
“你的绒毛披肩呢?”夏油杰突然发现白昼身上少了一样特别标志性的配件,正是那个无时无刻都像是在沉默护着白昼的赤红色绒毛披肩
白昼沉默了片刻,笑着道:“已经不需要了。”
已经什么好怕的了,比起再被动的守着自己害怕失去的事物,她选择拿起枪刃,提前将一切威胁都排除在外,向所有心怀不轨之人露出獠牙利爪。
她已经不会受伤了,需要保护的人根本不是她。
白昼对夏油杰说完便用魔力凝聚出那条他们都格外眼熟的绒毛披肩让它轻柔的虚浮在五条悟身边,护住他却又不会触碰到他的伤口,这样在家入硝子治疗过程中不能开无下限的五条悟也不会被风吹到,被沙沾到。
忍耐着疼痛的五条悟微顿,又往白昼怀里埋了埋。
似乎……不亏?
家入硝子总算是把五条悟的伤治好了,夏油杰把自己在家入硝子治疗时跑了一趟拿来的衣服给五条悟穿上,觉得如果再给五条悟一次机会,这家伙绝对还会那样子冲进去。
伤是痊愈了,但是那种难以褪去的灼烧痛感却没有消去,肌肉记忆仍旧是一抽一抽的巨疼,最后白昼背着五条悟回到了咒术高专。
在五条悟图清净整出来的地下室里,夏油杰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白昼,超大屏幕的电视上正播放着现下最为流行的一款恐怖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