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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分不清昨天晚上所经历的一切,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还有其他的感受吗?比如,是否浑身燥热、瘙痒,身体内有一股无法宣泄的欲望之类的?”
科琳娜的脸“轰”的一下胀红了。
她抿住了唇瓣。
阿曼德音温和,“大人,您尽可以与我们说,库利奇是您的管家,我是您的医生,也算是您半个老师,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库利奇也焦急地看着她。
科琳娜犹豫着,咬了一记唇瓣,“是……”
她的耳朵已经红成了一片。
阿曼德神色却是凝重,“大人,这个药……恐怕是神庙的秘药,”他微微一顿,“会上瘾的那种……”
科琳娜眼睫颤了一下,握着鹅毛笔的手微微收紧,“神庙?”
“是的,听说是极为虔诚的信徒才能有幸得到一些。”
科琳娜眉头皱得更紧了,“极为虔诚的信徒……”
也就是说,神庙不仅用信仰给人洗脑,还会辅以药物对人进行精神控制?
她脸色深沉,“有解吗?”
库利奇也紧张的朝着阿曼德看过去,是啊,这才是最要紧的,什么神庙不神庙的,秘药不秘药的,他一点也不关心。
阿曼德叹了一口气,“有解。”
科琳娜和库利奇刚露出一丝喜色,就听阿曼德又道:“解药也是毒药本身,难受的时候就服用一些这种秘药,立刻就会好……”
“我服务的第一任主人在四十岁的时候得到了大祭司的馈赠,便开始服用这种秘药,一直服用了七八年,只要药物来源稳定,对生活其实没有太大的影响。”
“但是秘药的秘方完全掌握在神庙手中……”
库利奇脸色苍白,“大祭司恨不得大人去死,怎么可能会给她解药!”
阿曼德脸色也很难看,沉默了。
库利奇犹豫了一下,“大人,不如我们向神庙求和吧?”
阿曼德皱起眉头,想了想,最后也跟着点了点头,吐了一口气道:“大人,活着最重要。”
科琳娜轻嗤了一,“活着当然很重要,但我也不想就此成为神庙的傀儡。”
“大人!”库利奇急了。
科琳娜却是想着,这个药物听着很唬人,但看下来实际上似乎并不会立刻致死,关键就在于它有很强的成瘾性。
一旦成瘾,被控制不说,长期服用以后她是不信没有任何副作用的。
光是这种药物的致幻作用对人体神经就是一种很大的伤害,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副作用。
科琳娜晃了晃脑袋,“我不会向神庙求和的,也绝不会再服用一次这种秘药。”
不等库利奇和阿曼德说话,她抬起眼眸,“若我有一日做了这样的软骨头,哪怕碰了一点点,你们就直接把我杀了,我不想用这样的面目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是底线。”
阿曼德和库利奇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丝茫然。
他们能够明显感觉到科琳娜对这种秘药的厌恶,却有些不明白是为什么。
科琳娜却是又拿过来一张纸,以防万一,先给自己制定了一个最高级别的戒断计划。
她写得很详细,主要是为了防止这些人经不出她的哄骗,一时心软将她放了,要计划前功尽弃。
以至于阿曼德和库利奇两个人在看到科琳娜的“治疗计划”以后,脸上的表情都相当精彩。
库利奇直接罢工,“要我这么对你,我宁愿现在就跪到圣德海域的神庙门前去!”
科琳娜:“……那就换人来。”
她看向阿曼德。
阿曼德捏着纸的手有些颤抖,“大人,您大概不清楚,这种药物后续一旦发作,与您第一次服药的时候感受是完全不同的,那种难受,可能如万虫噬心一样,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够忍受的。”
科琳娜双手交叠,“我知道。”
“大人……那是比死更痛苦的事情!而且每一次都会比上一次更可怕!”
科琳娜再次颔首,“我知道。”
她音漫漫,“或许有人会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是死亡,如果还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或许是某一些酷刑带来的痛苦,或许是这个可怕的世道,或许是饥饿,或许是冰冻和寒冷,甚至可能是恐惧本身。”
“但是除却这些以外,还有一样东西远比死亡可怕。”
“那就是失控的欲望。”
“这样的药物作用于一个人的□□,能够直接摧毁一个人的精神,让他瞬间感受到世间最强烈的快感。”
“戒断时□□的痛苦已经足以让人难忍受。”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还有克制追寻这种快感的本能。”
“痛苦或许能够熬过去,但打拜一个人的,往往是欲望。”
“如果我忍受不住了,那么我选择死亡。”
这种东西绝对不可能左右她。
她不会允许。
在她工作的三年中,她也曾经遇到这样的人,那已经不是一个人了,那就是一头彻头彻尾的野兽,比野兽更肮脏、更扭曲、更可怕。
科琳娜嗤笑了一,“我更好奇那位大祭司大人有没有服用过这种秘药。”
阿曼德摇了摇头,“不清楚,应该也有吧?”
科琳娜收回了发散的思维,“老先生,您能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