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筵席结束,已近亥时,皇帝离席,临走还将胡姬带走,今夜肯定要宠幸。
谢玙没有先走,反而慢吞吞地等着众人都走了,才起身离开,而高阳在宫道上缓慢走着,远远地看见宫门口的灯火亮堂堂的。
走到半道上的时候,她趁机从小道离去。
谢玙眼尖地瞧到了,拽着萧坤宁的手臂:“她不回家,去哪里?”
高阳长公主离京十年,按理对宫里的环境应该变得陌生才是,黑灯瞎火地在宫里乱走,不怕被太后捉到?
离宫在即,她虽好奇,可不能跟过去,谢玙身份特殊,不能久待。
忍着好奇,同谢玙一道回墨香斋。
掌柜留了后门,两人进去后,谢府的马车照旧回谢府。
院子里没有灯火,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谢玙径直往萧坤宁的屋子走去,萧坤宁拉都拉不回来,也不知苏大夫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天天说打雷。
顾凝的屋子还点着灯,里面传来嬉笑声,谢玙关窗之际,听到笑声不免好奇:“她们在笑什么,为何不睡觉?”
她不懂,萧坤宁铁定懂,但是懂和说是两回事,“有开心的事,你早些睡,别管她们。”
谢玙磨磨蹭蹭地关上窗户,洗脸后躺下,而萧坤宁将谢玙屋里的被子抱了过来,递给她:“你睡这个,不许睡我的。”
谢玙眼中的光芒绽开,抱着被子就躺下,迫不及待的道晚安。
萧坤宁:“……”她是不是太仁慈了,掐死谢玙不好吗?
墨香斋里平静下来,而宫里乱了。
皇帝回到寝殿后,命胡姬去清洗,谁知躺在龙榻上的竟然是颜如玉
赤.身.裸.体躺着。
而胡姬惨死在浴室里,尸体被藏在衣柜中,若非血从柜子里一路流了出来,宫人一时间不会发觉。
胡姬死了也就罢了,偏偏皇帝碰了颜如玉。
怎么碰的,无人知晓,面对女子这样大的诱惑,是人都不会拒绝,更何况是醉酒后的皇帝。
皇帝没办法,让被子盖上,命人去请太后。
更深露重,太后上了年岁,坐了车辇来皇帝寝宫,嘴中不说什么,心里早就暗骂,天寒地冻,不让人省心。
皇帝穿着一身单薄的寝衣,赤脚坐在桌旁,殿内跪了一地的宫人,颤颤惊惊,不敢抬首。
太后本是满脸寒霜,见到此情此景,怒气散了,进殿就询问:“皇帝大半夜不休息这是做什么?”
皇帝见到太后才似如梦方醒般站起身,先行礼,脸色涌动着不忍,指着龙床上的人:“儿臣想问母后,颜家到底的什么意思?阿暨喜欢颜如玉,可是这个女子为何杀死胡姬出现在朕的床上?兄霸弟妻,旁人知晓如何想朕?”
一见面就告状,将所有的责任推向颜家在,这样的开场让太后始料未及。
眼见为实,太后推开宫人的手,快走几步至床前,迅速掀开被子,见到双眸紧闭的颜如玉。
衣不蔽体,风光展露。
不用说,皇帝早就看过了。
她怒道:“颜如玉不过是一女儿家,如何杀人,如何将自己弄到你的床上来,皇帝想做什么,别以为哀家不知道。”
得了颜如玉,颜相与景阳立马会调转风向,别以为她不知道。
颜如玉费尽心机要做延平王妃,到了最后这一步,欢喜都来不及,会到皇帝这里来自荐枕席,谁会信?
皇帝双眸微眯,怒极反笑,眼底一点凛冽薄冰:“朕若要她,早就要了,会等到赐婚后?太后这是替颜家脱罪了?颜如玉愚蠢,你当朕会看得上她?朕想娶的是谢玙,后位也是留给谢玙,珠玉在前,颜如玉送给朕都不要。”
“你……”太后竟一时无法回答,确实,谢玙在前,任何女子都会黯然失色。
皇帝此话也提醒了她,不能让皇帝得到谢玙,当年若非谢玙出现,皇位早就是她儿子赵暨的,既有前例在,谢玙要么不可留,要么嫁人为她所用。
女子总是要嫁人的。
但是颜如玉这颗棋子是废了,这个时候去找凶手也没有用,不管谁是主谋,她都不能再嫁赵暨。
此刻吃了哑巴亏,还必须悄无声息处置,被皇帝看过身体的颜如玉,赵暨死都不会要的。
太后令人将颜如玉连同被子一起搬了出去,冷静下来,道:“事情必须查清楚,颜如玉不能嫁给延平王,也不能嫁给你,送出长安城,不然兄霸弟妻子的事会闹得满城风雨。”
皇帝摆摆手,示意宫人搬出去,连带着对太后也没了好脸色,道:“母后做主就成,朕累了,先休息。”
太后瘪了一肚子气,神色阴鸷,扶着宫人手出了皇帝寝殿,将伺候颜如玉的婢女叫了过来。
金吾卫一通寻找,在庆云殿外的池塘里捞出来一具尸体,人早就死了。
太后大怒,命令彻查,旋即想起那等肮脏事,又将人唤回来,嘱咐道:“秘密些,别让人知晓。”
忙道后半夜,心神疲倦,宫里又起火了。
一座废弃的殿宇许久未曾有人居住,几乎无人踏足。昨夜金吾卫四处找人之际,火把上的火星子不小心掉在了枯草上,一时不慎,引起大火。
顾凝听完传话后,纳闷道:“金吾卫何等谨慎,火把上的火星溅落,金吾卫都是死人吗?看不见?”
苏映在碾药,听着这些话也觉得奇怪,“是不是有什么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