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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凛之从三岁后就再也没有玩过拨浪鼓,如今马上二十岁了,居然又拿上了拨浪鼓,还要叫卖,实在是臊得慌,他红了脸,张开嘴,完全叫不出来。
萧彧笑得直不起腰,周围的孩子都跟着笑,想看英明神武的裴郎君怎么卖货。
萧彧说:“我就知道你干不来,还是我去吧。”
裴凛之这下急红了脸:“你不能去。”
“可你也叫不出口啊。而且货郎需要伶牙俐齿,油嘴滑舌,你这形象和气质还真有点不太符合。”萧彧捏着下巴说。
裴凛之不服气:“郎君难道就符合了?”
萧彧说:“我改一下妆容,会比你像多了。”就与人交际方面,萧彧自认要比裴凛之强。
裴凛之又说:“那安全问题呢,遇到山贼你怎么办?”
这的确是个大问题,萧彧眼珠子一转,又冒出一个点子来:“有了,你跟我去,我是货郎,你是我哥,不过得装一下傻子。不然的话你这么大个子怎么会跟着我呢。”
裴凛之听说让自己跟着,便点头:“好。”
等闵翀和吉山拉着大车回来的时候,萧彧已经摇身变成小货郎了。林海生家的牛是真丢了,找不到了,萧彧赔了他家一头牛,这瓷器还没开始烧呢,就已经赔上一头牛了,成本可真够高的,一头牛得两吊钱呢。
海生在回春堂诊治了两天,便被接了回来调养。这次拉回来四大车粘土,应该能用上好一阵了。在山贼被剿灭之前,萧彧是不打算让人去挖粘土了,用命去换,就算是金坷垃他都不愿意。
所以当务之急是解决山贼问题。为了尽快适应新身份,萧彧每天都在村子里叫卖锻炼业务:“针头、线脑、梳头油嘞——米糕、风车、拨浪鼓——”全都是女人和孩子喜欢的东西,一叫唤,女人和孩子就围上来了,在村子里别提多受欢迎了,还真卖出去不少东西。
米糕和风车是萧彧自己做的。米糕惨了点蜂蜜,有点儿甜,很受老人孩子欢迎。风车是用纸做的,这个都没人见过,因为之前纸张稀缺,没人想过用纸来开发玩具,相当受孩子欢迎,现在村里的孩子人手一个纸风车,跑起来呼啦啦地转,伴随着清脆的笑声,听着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萧彧练业务期间,裴凛之还抽空去龙虎山探了路,确定好目标,不在山里浪费太多时间,因为花费的时间越长,危险性越大。
他们的计划是萧彧摇拨浪鼓,裴凛之负责挑货担,但裴凛之觉得这样还不太安全,如果碰上大股山贼,他担心自己救不下萧彧,想要带马去。
萧彧反对:“本来我们两个一起出现就很奇怪了,还带一匹马,就更惹人注目了,况且马走山路也跑不起来,反倒成为累赘。咱们又不跟山贼起正面冲突,真碰上了,就见机行事,甚至都可以混入山贼内部。”
裴凛之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家胆大包天的殿下,真是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完全没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萧彧安慰他:“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其实他还很期待这次冒险,哪个男人不喜欢刺激的东西呢。
在一个天气晴好的早晨,萧彧穿上麻布短打衣裳和草鞋,带着斗笠出发了,他一手拿着一个拨浪鼓,一手举着一只哗啦啦转动的纸风车,拨浪鼓一摇,回头朝穿着相同短打,戴着斗笠的裴凛之莞尔一笑:“走了,傻哥,卖货去。”从现在开始,裴凛之就成了萧彧的傻哥。
裴凛之挑上担子,跟在他身后,幸运见他们要出门,跟上来,在萧彧腿边蹭啊蹭,萧彧弯腰摸摸它的小脑袋:“幸运,今天不带你玩,回去,晚上我就回来了。”
家里的孩子并不清楚他们怎么突然要去当货郎,只是觉得特别新鲜好玩,只有吉海察觉到这事的不寻常,依依不舍地将他们送到村口:“郎君,师父,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萧彧说:“晚上应该能回来。”
“那你们中午在哪里吃饭?”
“我们带了干粮,也能买点吃的,不用担心我们。我不在家,你们也要好好学习,回去吧。”萧彧说。
两人出了村口,萧彧将拨浪鼓一摇,开始吆喝起来:“针头、线脑、梳头油嘞——米糕、风车、拨浪鼓嘞——”
裴凛之说:“郎君你休息一下,等到了村子再叫。”
“我这不是练练嗓子,找点感觉吗。傻哥,你现在不能随便开口说话了,说话也应该这样:好,知道了。”萧彧大着舌头说。
说完他和裴凛之都大笑了起来。
两人朝着龙虎山的方向走去,每到一个村子,就开始吆喝,没想到生意还挺火爆,一文钱两个的纸风车特别畅销,过了两个村子,纸风车就已经卖完了,两人又停下来做了不少。
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到了龙虎山,这边的行人明显减少了许多,大家都尽量结伴而行,埋头走路,也不敢大声说话。
走到一处,裴凛之将担子放下来擦汗,萧彧明白过来,到地方了,他便说:“傻哥,累了吧?我们歇歇。我给你擦擦汗。”
他抬起袖子,给裴凛之擦脸上的汗。这天确实热,自己空手走路,都热得不行,裴凛之挑了几十斤重的担子,肯定只会更热。
裴凛之看着萧彧的手,没有拒绝,耳朵却忍不住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