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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发前,裴凛之和萧彧找到了闵翀。
裴凛之开门见山:“闵当家,这次去北边,我们还想拜托你帮我们办件事。”
闵翀知道裴凛之从不开口求自己帮忙,看样子这次遇到很麻烦的事了?“请说。”
裴凛之说:“我们想要你帮我们在京城建业建立一个消息渠道,专门打探北边以及朝中的消息,尤其是朝廷的消息。”
萧彧有些尴尬地解释:“由于个人原因,我们需要第一手的消息。”
闵翀问:“我能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萧彧和裴凛之对视一眼,裴凛之点点头,萧彧苦笑:“闵当家一直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姓萧,家住建业,因不受我爹与兄弟所喜,被流放至此。我爹六月十六去世,举国都在为他服丧。”
闵翀的脸色变了几次,从椅子上起来,退后一步,跪地而拜:“小人见过——”
萧彧连忙伸出胳膊,将他拉了起来:“闵当家快快请起,我如今一介布衣,早已不是什么王公贵族。”
闵翀起来后,往后退了几步,弯腰拜了下去:“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此前多有得罪,还请殿下恕罪。”
萧彧听出他的语气有些生硬,不由得苦笑:“这里没有殿下,我早就被贬为庶民,跟你一样。我知道你很反感官府的人,所以一直都没跟你说实话。”
闵翀冷笑:“难怪你们能把我从官府救出来,原来你同他们是一丘之貉,早就串通好了。我还以为自己遇到了明主,没想到只是把我当猴耍的戏猴人。”
裴凛之听见这话顿时眉头拧起,不高兴地说:“你说什么呢?”
萧彧无奈摇头:“闵当家既然这么认为,那便是萧某一厢情愿了,是去是留闵当家自己决定吧。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他说罢起身,裴凛之也站了起来,两人准备离开。
闵翀咬紧牙关,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二人,突然说:“罢了,算我倒霉,怎么碰上你这么个主。”
萧彧面上一喜,回头看向闵翀:“闵当家可是答应了?”
闵翀仰着头,一副高傲的模样:“我答应什么了?”
萧彧笑道:“我就知道闵当家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我虽然出身官家,但如今已是一介布衣,早就被贬为庶民了。如今的情况是,我虽然远离了是非之地,但是非并没有远离我。萧某贪生,所以才烦请诸位帮忙谋一条生路。”
闵翀重新坐下来,还翘起了二郎腿:“新皇帝要杀你?”
萧彧点头:“差不多是这样。他一向视我为眼中钉,如今我爹已经不在了,梁王又打着我的名义起兵,所以他肯定不会放过我。”
闵翀嗤笑:“你就这么几个人,怎么跟堂堂一国之君较量?”
萧彧无奈地笑:“是有点螳臂当车,但也不想就此任人鱼肉,还想挣扎一下。”
闵翀说:“我半年不曾回来,已经不太清楚当前形势,你们同我说说,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裴凛之便将当前的形势说了。
闵翀说:“所以崖州目前没有刺史,群龙无首对吧?”
“正是。”
闵翀将右手背在左手心里一拍,说:“这个简单,直接在崖州自立为王得了。”
萧彧闻言哭笑不得,闵翀身上果然匪气未净:“哪有你说得这么简单。”
“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你是皇帝的儿子,曾经的太子,现在自立为王,这过分了吗?”闵翀摊开手,“你们看,崖州地处偏远,易守难攻,朝廷必须要调水师来才能攻打此处。我去给你们买些船来,将渔民训练一下,就是水师。包准你能够在岛上过得逍遥自在。”
裴凛之看着闵翀,眼中流露出赞同之色,这一点,闵翀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萧彧摆手:“这不行。名不正言不顺的事我不会做。”
闵翀惊讶地看着他:“他都要你的命了,这还有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
萧彧说:“他现在还没来要我的命。”
闵翀点头:“那行,就等着他来要你的命时咱们再做吧。真没想到,我曾经想做做不成的事,居然有人替我做了,有意思,有意思!”他说着仰头笑起来。
萧彧看着他,这家伙原来还真想过自立为王啊。
闵翀说:“我明日便动身北上,将东西换成钱,回来给你招兵买马,干这个最不能缺的就是钱。”
裴凛之说:“那这次去能顺便再买几艘船吗?”
“当然要买,有备无患。水师也要训练起来了,等我回来了给你们训练。”闵翀兴冲冲地说。
萧彧发现,他俩似乎对招兵买马比航海赚钱兴趣更浓厚。
自己只想做个富家翁,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原来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多身不由己的事。
第二日,闵翀便带着满满两船货物北上,船上除了从海外淘换回来的珍宝香料,还有雨具坊生产的雨伞,以及茶场的茶叶,要跟东西戎的胡人交换,茶叶便是最受欢迎的商品。
比起萧彧的被动防御,裴凛之比他积极主动多了,他已经在招兵买马了。
他从周围几个村落去招募了上百个私兵,每天从早练到晚。没办法,他们起步太迟,不能和白沙村这些训练了一年多的人相比。
萧彧只是听裴凛之提了一嘴,他当时也是随口答应了,没想到短短几日,人员就到位了,并且像模像样地开始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