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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开放边市就能学到对方的长处了?”
“开放不一定学得到,不开放一定学不到。况且开放了并没有坏处, 我们买他们的马匹、毛皮、药材,他们买我们的茶叶、丝绸与瓷器,你觉得我们吃亏了吗?更何况我们还能从中抽取商税。”
萧繇沉默片刻, 终于不再反对这事:“皇兄胸襟比我开阔, 我就做不到与仇敌坐下来把酒言欢。”
萧彧笑着摇头:“两国博弈, 国家的利益永远放在第一位, 而非个人的情绪。皇弟休要恼怒,这事你不愿意做,我来做便是。咱们去用膳吧,你好久没陪我一起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萧彧举起酒杯,说:“难得都凑齐了,一家人一起吃个饭,今日我非常高兴。这一年皇弟征战东西,又常驻边关,是稳定我大安江山的定海神针,委实辛苦。这一杯我敬你!”
萧繇端起酒杯:“此乃我分内之事,皇兄说这话太见外了。兄弟之间,不必那么客气,喝酒!”
放下酒杯,萧繇看了眼萧彧旁边的裴凛之,忍不住轻叹一口气,又看看自己身旁的阿平,抬手探进怀里,摸出一个银色的东西来:“阿平,这是皇叔送你的。”
阿平平时跟萧繇关系比较疏离,尽管这个皇叔比较爱开玩笑,但总让人感觉是个比较严肃的人。
事实也是如此,萧繇很多时候人前说话疯疯癫癫,但安静下来的时候,嘴唇总是紧抿着,嘴角往下耷拉,显得十分苦大仇深。他性情比较多面,孩童有趋利避害的天性,是以阿平不太愿意和这位皇叔亲近。
阿平看了萧彧一眼,萧彧笑着说:“你皇叔给你的东西,当然要收下,还要谢谢皇叔。”
阿平伸双手接过了萧繇递来的礼物,是一柄镶了红绿宝石的小弯刀,阿平拔出来一看,刀光森寒,是一把极其锋利的小刀。
裴凛之说:“好刀!阿平可要好生注意了,这刀吹发可断,仔细别伤了自己。”
阿平反复打量了一下,然后将刀入鞘,笑逐颜开:“谢谢皇叔!”
萧繇说:“这是天下名匠薛一刀所锻之刀,他收山多年,已经不锻刀了。这还是机缘巧合之下得来的,就是有点小,你拿着玩吧。”
“多谢皇叔,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男儿岂有不爱刀剑的,阿平自然也喜欢,他将刀收起来,揣进怀里。
萧彧笑着说:“难为你还想着给他带礼物。一会我也送你一个礼物。”
萧繇抬眉:“皇兄要送我什么?”
“先吃饭,吃完了给你。”萧彧说。
吃完饭,萧彧领着萧繇往外走,裴凛之和阿平也好奇地跟了上去。走了一段,裴凛之便有点察觉到了萧彧的想法,不由得叹了口气,他竟舍得!
萧彧将萧繇领到马厩旁,萧繇看着马厩里的两匹波斯马,眼睛都直了:“皇兄,你竟有如此骏马!是要将它送给我吗?”
萧彧笑道:“这两匹马儿是吉山从波斯带回来的波斯神驹。黑色的叫闪电,已经给凛之了。白色的母马叫共和,送你如何?”
萧繇露出狂喜之色:“好啊好啊!谢谢皇兄!”他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摸马头,共和打了个响鼻,也没抗议,它脾气素来温顺。
萧繇有些迫不及待地将它从马厩中牵出来,翻身上了马背:“我过把瘾。”
萧彧说:“你才吃了饭,晚点不行啊,颠得不难受?”
“不碍事,我不跑快了。”萧繇骑着马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犹觉不过瘾,直接骑着出门去了。
萧彧在后面喊:“别跑快了!”
“知道!”说话间,一人一马已经不见了踪影,根本就是个不听劝的。
裴凛之说:“你竟然将共和送给了他。”
萧彧笑着说:“我平时也不怎么出门,共和是一匹神驹,关在马厩中实属浪费,送给他正好。我似乎也没给过他什么东西。”
裴凛之说:“那等往后闪电配出了好马驹,再选一匹你自己用吧。”
“好。”
阿平突然惊叫起来:“爹爹,下雪了!”
萧彧抬头,果然看见细碎的雪花从空中慢慢悠悠飘落下来,他笑起来:“还真是,去年下雪的时候,你在汉中,今年倒是可以一起赏雪。”
裴凛之抓住他的手,又牵起阿平的手,说:“下雪天最适宜烤着小火炉饮酒,走,回去烫酒喝。”
“爹爹,师父,明早地面会白吗?”阿平伸手去接落下来的雪花。
“会的吧。”萧彧答。
“那爹爹明日陪我堆雪人吗?”
“可以。”
“师父也可以陪你堆。”
“太好了!”
元旦前一日,建业城中下了一场瑞雪,积雪足有尺余深。可把没见过世面的阿平高兴坏了,他在雪地里打起了滚,再也不怕有泥水会将衣服弄脏。
萧彧也是头一回见这么大的雪,他和裴凛之一起,堆了一个足有一人高的大雪人,立在院子里,雪人的胳膊上还插着一个灯笼,看起来憨态可掬。
元旦日,雪依旧未化,朝中大臣们不辞辛劳,进宫来给萧彧拜年,与萧彧一同去南郊祭祀。
令萧彧意外的是,他们并未像从前那样,祭祀完毕之后,就纷纷散了,各回各家,依旧跟着他回了宫。
萧彧开玩笑道:“诸位大臣莫不是想来宫中蹭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