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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凛之在军中从未遇到过敌手,跟宇文智打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压力,但也让他有种莫名的兴奋感,毕竟棋逢敌手。
宇文智是个相当难缠的角色,又狠又猛,不过裴凛之也毫不畏惧,对方刚猛如虎,他则矫若游龙,灵活闪避,伺机出招。
两人缠斗了上百个回合,终于被裴凛之逮住空隙,一枪刺在了宇文智的左腿上,宇文智踉跄一下,差点单膝跪下,他往后退了几步,大口大口地喘息,用阴鸷的眼神看着裴凛之。
裴凛之毫不迟疑地飞身欺近,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宇文智一面格挡一面后退,步伐因为受伤而开始凌乱起来,步伐一乱,手上的节奏也跟着乱了起来。
裴凛之一个回旋刺,枪穿透了宇文智盔甲,刺进了其腹部。
宇文智的大刀也抡了过来,裴凛之下意识往后一躲,还是没有完全闪过,对方的大刀砍在了他的左臂上,没有穿透盔甲,却震得手臂一木,几乎完全失去了知觉。
那一下实在是太过刚猛,裴凛之几乎抬不起左臂,他觉得自己的胳膊可能骨折了。但对方的伤更为严重,他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便顾不上疼痛,趁机穷追猛打。
宇文智的章法更加凌乱,开始被动防御。裴凛之招招凶险,逼得宇文智节节败退,那边正在与裴凛之亲随交战的亲卫见状,赶紧策马前来救主。
那亲随也是忠心,直接从马上跃下:“主上,骑我的马走。”说着就挥舞长枪来帮忙阻挡裴凛之。
裴凛之毫不闪避,单手将长枪舞得滴水不漏,几招下来,便将对方的武器打落在地。
此时宇文智已经骑上马开始奔逃,裴凛之便打了一个呼啸,闪电便迅速奔来,他一手抓住马鞍,飞身上马,去追宇文智,一边追一边喊:“砍了西戎的帅旗!”
谁家的帅旗一倒,就意味着这家败了。
闪电不愧为波斯马,四蹄腾空,如风驰电掣一般。宇文智自己的坐骑受惊跑了,换了亲随的马,这马可不像他那马那般吃苦耐劳,驮着一个二百斤的壮汉是不可能跑得过闪电的。
所以裴凛之很快就追上了宇文智,宇文智还试图抵抗,被裴凛之长枪一挥,将他的武器打了下来。
宇文智丢了武器,仓皇奔逃,裴凛之右臂举起长枪,用力一掷,长枪直中宇文智后背。那力道相当大,宇文智的身体猛地前倾,从马背上一歪,坠下马去。
裴凛之打马上前,跃下马去,从宇文智身上拔出自己的长枪,大声喝道:“宇文智已伏诛!还不速速投降!”
宇文智的亲卫们亲看看见他坠马,顿时吓得如鸟兽散。裴凛之的亲随便趁机将西戎帅旗砍了下来,并且大喊:“宇文智已死!宇文智已死!”
宇文智当然没有死,只是伤得不轻,裴凛之与赶过来的亲随一起将他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西戎军看见帅旗已倒,又听说主帅已死,顿时斗志瓦解,再也无心恋战,纷纷溃逃。安军大受鼓舞,乘胜追击,又斩杀了无数西戎士卒。
一场二三十万人的大战,在数个时辰之后终于结束,安军大败,主帅被擒。
清点战场,安军伤亡三万余人,西戎军伤亡则倍数于安军。
这一仗西戎惨败,十二万人,逃回去不到一半,主帅也折损了。
西戎皇帝元坦得知此消息,尤为震怒,发完怒之后,又忍不住颤栗起来,安军要来攻打长安了吗?余下这点兵力,怎么跟安军抗衡?
元坦慌张地召集所有大臣过来商量对策。有人认为调集所有兵力,还可与安国一战;有人建议与安军议和,划地而治;还有的建议干脆率大军攻打吐谷浑,往西迁。
元坦听到这些提议,内心无比焦躁:“到底有无办法能让安军退兵?调集所有兵力与安军一战,胜算几何?”
群臣无人敢应答,元坦愤怒地一拍桌子:“你们都聋了哑巴了?给朕说句话!”
一众大臣都跪了下来,丞相陆驿回答:“回陛下话,即便将边境所有兵力都撤回来,也不会超过十五万大军。臣以为胜算不大,不如考虑与安军议和吧。”
元坦面无表情:“陆大人认为安军议和会提什么条件?割地赔款?”
陆驿说:“这个臣就不好说了,不放派使者先去刺探一下口风。”
元坦闭上眼睛:“那就去试探一下吧。”
战争结束之后,裴凛之率领大军往回撤,驻扎在离长安百余里外的新丰县城,因为西戎境内实在过于严寒,伤兵需要防寒保暖,就得要借用当地百姓家中的火炕。
裴凛之自己左臂也骨折了,需要好好调养一下,短期内是无法打仗了,但也不能往回撤,否则这仗就白打了。
天气严寒,将士们便自己动手在城外修起了房子,垒起了土炕,来抵御人生中最寒冷的冬天。
裴凛之的胳膊上了夹板,用布条绑着,挂在脖子上,还不忘练功。
他刚单手舞完一套剑法,吉海便从院子外进来:“师父,你都受伤了怎么还在练功。”
裴凛之挽了一朵剑花,停下来:“在屋里坐得冷,不如动一下,身上暖和。”
“是不是炭又不够了?我一会儿让人送来。”吉海说,“陛下来信了。”
“真的?快给我。”裴凛之无比欢喜,赶紧将剑递给吉海,拿过他手里的信,他的捷报前两日才发走,估计还得一段时间才到建业,没想到萧彧又写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