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兄妹（二）
庶女医香 作者:雪舞冰凝
庶女医香 作者:雪舞冰凝
第二十二章 兄妹（二）
第二十二章 兄妹
第二十二章兄妹
凌远清叹了口气，率先开口道：九妹妹倒真是好耐性”
远黛淡淡一笑，道：六哥既使人唤我过来，定是有事要同我说。如今既是沉吟，必有缘故，而况此地风景甚好，正可静心赏玩。我又何必催问不休，徒惹人厌”
凌远清微微苦笑，好一会才慢慢道：那花我已遣人送去百里府上了，他极喜欢。前儿我见着他时，他还使我致意你，又说日后若有什么好花可直接送去他府上，若有什么要求也只管开口”说到这里，他却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问道：妹妹该知道百里身份吧？不少字”
远黛颔首，示意自己是知道。事实上，若非是知道百里聿身份，她又怎肯将月栀花送他。当这个念头悄然滑过心底时，远黛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原来这世上总归还是形势比人强，从前自己是看不惯那些趋炎附势之辈，如今她可不也是忝为其中一员了。
凌远清此刻心情委实算不上好，但骤然听得远黛叹息，却还不由好奇，凝目看向远黛：百里这人从来洁身自好，难得一诺，怎么妹妹非但不以为喜，反有些伤怀意思？”
不无怅然一笑，远黛道：若有选择，我倒宁可永远莫要用到这个承诺”
这话一出，凌远清立时沉默下来。远黛这话虽是说含蓄，但内里意思他又岂有不明之理。顿了一顿之后，他道：我娘……她……我会觅机劝劝她”子不言母过，他虽然明知有些事情陆夫人做得实有些过，但也不好当着远黛面儿说什么。
远黛轻摇螓首，言语平和：六哥对我照拂之情，我当铭记于心。至于其他，我不敢求，六哥也不必勉强为之”她素来不喜欠人太多，凌远清对她从无所求，却曾多次照拂，相比之下，她反而愿意接受如百里聿之间近乎交换关系。
凌远清听了这话，面上不觉泛起诧异之色，半晌方道：九妹妹此言，未免太过生分”
远黛张口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终于还是咽了下去。生分与否，只该放心里，若然说了出来，似乎倒显得满腹牢骚。不愿再就这个问题继续聊下去，远黛轻飘飘转了话题：六哥似乎心情不好？”从第一眼看到凌远清独坐亭内落寞模样，远黛其实就知凌远清外出这一趟，必然是发生了些什么，但她素来不爱理人闲事，因此并未问起。直到此刻，为将话题从自己身上转移开来，她才有意问了这么一句。
她这一问，凌远清面上顿然现出黯然之色，好一会才苦笑道：妹妹可知《采葛》之诗？”
“采葛？”远黛微诧重复着，见凌远清点头，她才缓声吟道：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不用怎么多想，她便已知道困扰了凌远清是什么，当下微笑不言。
既已说到了这话上头，凌远清便也不再隐瞒，苦笑一声道：她说，她若要嫁，便嫁能这般待她男子，还问我可能做到？”
远黛蛾眉一挑：那六哥自忖可能做到？”其实只看凌远清面色，她已知他是做不到。
凌远清无奈看她，反问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以妹妹看来，世上果有这样情意吗？”。
远黛却没料到他会问出这个来，敛眸沉思片刻，终究还是据实道：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六哥，你做不到，未必别人便做不到”
默然片刻后，凌远清忽而问道：九妹妹可能做到吗？”。
远黛摇头，坦然道：该是不能吧”
她原以为自己已是如此作答了，凌远清该不会继续问下去了，不料凌远清竟立时追问道：那妹妹可会有与她一样要求？”
远黛对这个问题其实已厌烦至极，但当着凌远清面，却又不好不答，蹙眉片刻，她才淡淡道：己所不能，何求于人？六哥以为然否？”却已懒得掩饰自己不耐烦。
凌远清注目深深看她一眼，忽而一笑，道：原来九妹妹也有不耐烦时候”
既已被他看了出来，远黛便索性直言道：回绝六哥是萧姐姐吧？不少字”
凌远清为之愕然，面上也不觉有些挂不住：连这个你也都看出来了？”他自问从未远黛面前流露过一丝一毫对萧呈娴心思，却不料他这个九妹竟是如此心思敏锐。
见他如此，远黛反觉好笑，因嗤一笑，道：若要人不知，总得己莫为。何况六哥也未刻意掩饰什么，我能看出，岂非也是寻常”
凌远清听得苦笑不已。他今日早间，急急出门，正是应了萧呈烨之请。谁料去了萧府，酒过三巡之后，萧呈烨居然便有意无意念起诗来。他顾着朋友关系，自然不好将话挑明了说，但凌远清却也不是个糊涂之人，一听了这话，便知萧呈烨这一番举动因何而来。
萧家时，他虽竭力控制，但心中毕竟憋屈，又饮数盅之后，便借了酒遁，郁郁回府。回府之后，他愈想愈觉心中若有火烧，翻腾难定，只想寻个人来倾吐一番。然思来想去，却觉凌家虽大，竟难寻出一个可供倾诉之人。一再思虑之后，才后想到了远黛。
“若是早知你已看了出来，我也不会令文绿过去请你了”凌远清不无抱怨道了一句。
乍然听了这一句，远黛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六哥之所以使人唤我过来，看中便是我应该不知此事吗？”。
凌远清斜乜了她一眼：不然你以为？”一时竟有些孩子气意思。
远黛仍是止不住笑：这却是我不好，竟让六哥失望了”
她口中说着这话，话音里头却无一丝歉意，有只是掩不住戏谑之情。凌远清叹息摇头，毕竟笑骂道：不曾想你这丫头，居然也有促狭时候”
他令文绿请来远黛，一来是因百里聿缘故，二来，却是因为他确想找个人同他说说话，即使只是随意说说话儿、稍稍纾缓一下他此刻心绪，那也是好。
二人笑了一刻，凌远清才止住笑意道：如今看来，我找你，倒真是找对人了”
至少与远黛说了一回话后，他此刻已觉心中舒服了许多。其实仔细想想，凌远清便发现，其实萧呈娴话并没有错。他之所以存意要娶萧呈娴，固然是因萧呈娴才貌双全，性情温雅，但这其中，也未始没有家族之故。或者萧呈娴之所以从前对他了无回应，今日借萧呈烨之口断然回绝，也有这方面原因吧。凌远清想着，一颗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远黛轻轻一笑，道：六哥言重了有些事儿，若非自己想通了，别人便再怎么说也只是白说而已。”说到这里，她忽而一顿，而后才道：何况我其实什么也没有说”
凌远清自不会因这事与她辩驳，哈哈一笑之后，他道：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远黛为之无奈蹙眉：六哥既是想说，那又何必卖这关子，便请直说吧”
凌远清与她交往几次，也隐约摸着了一些她性子，知她其实不喜客套，也不爱遮遮掩掩，当下也不犹豫，便爽然道：今日我萧府与呈烨饮酒，言语之中偶然提到你，却觉呈烨语气冷淡，似乎对你颇有陈见只是我却想不通他为何会如此？”萧呈烨与远黛一共不过见了两面，而且也无单独说话机会，他实有些想不明白萧呈烨何以会如此。
淡淡一扬眉，远黛平淡道：或是觉得我有意攀附萧家与皇室吧？不少字”
她这话说甚是淡漠，语气是全无起伏，但听凌远清耳中却是大不然，剑眉随之一挑，凌远清不悦道：攀附？我凌家之人去攀附他萧家，真真是笑话了至于说百里……他若觉我凌家攀附了百里，那他岂不亦然？他便与百里沾些亲，也不过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他与萧呈烨虽是好友，但事关凌氏与萧氏两大家族，他却是不能不怒。
远黛见他忽而发怒，却是不由一笑，当下道：六哥乃凌家嫡子，岂是我可比？这事于他其实并无错处，于我亦无关紧要，六哥又何必放心上”
凌远清初时对于此事只觉奇怪，倒没想得太多，被远黛提点之后，第一反应便是怒气上涌，如今再听了远黛这一席话，定心细细一想，便也明白过来。但他虽是明白过来，心中却仍觉气恼，怒道：这小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来着实可恼”
远黛见他气怒之色溢于言表，却是真心为自己着恼，心中不觉温暖。她也并不就此多说什么，而是略带俏皮调侃道：六哥这是为我气恼，还是打算借题发挥、寻衅生绊？”
凌远清正自气恼，却不料她竟说出这话来，一怔之后，却也只能无奈摇头，心中怒气也随之消散了不少。毕竟只因一时感觉便与萧呈烨就此事争辩，他也并不占理上。而况这里头又有萧呈娴刚刚婉言相拒于他一事。若弄得不巧，难免别人不会觉他是借题发挥。
远黛看他面色，便知他已想通了，当下又是淡淡一笑，抬手遥遥一指小亭右侧假山：我极喜欢一句诗，不知六哥可想知道是哪一句？”
她这话题转实太，却让凌远清只觉满头雾水，只得茫然点头。
远黛目注远方，许久许久，方才徐徐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亦如是”
凌远清听得一怔，半日也没有言语。远黛这话，放到这里，明摆着便是反话正说，直言别人看不上我，殊不知我却也懒待多看他一眼。
第二十二章 兄妹
第二十二章 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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