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医香 作者:雪舞冰凝

    庶女医香 作者:雪舞冰凝

    第十五章 不会太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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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不会太糟

    罗氏这一连串问题恰似兜头一盆冷水，将凌远萱怒火浇得干干净净。抿了嘴坐屋里，凌远萱一言不发，心中虽仍郁郁，但已全没了适才冲动。

    见她如此，罗氏这才稍稍放心，叹了口气后，她道：为娘知道，你如今厌，便是别人拿你同你九姐姐比。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你会比不上你九姐姐？”

    凌远萱不答，面色却自僵硬。凌府共有三房，却只有两名嫡出女儿。而长房陆夫人所出二女凌远瑜年纪又比她大了不少，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是凌府受宠爱女儿。然而远黛出现了。她出现，将她这个原先凌府九小姐硬生生挤成了十小姐，这个并非大事，她自也不会意。然而接下去，远黛却一次又一次让她尝到挫败感觉。

    她不如她，这种不如曾让她不服，甚至因此而与远黛产生过龃龉。她与她，吵过也闹过，她不止一次郁郁，而她依旧云淡风轻，见着她时，也仍如初见时模样。于是渐渐，她也就失了继续与她攀比心思。只因她知道，远黛处境，其实远不如表面那般风光。

    见她迟迟不语，罗氏不觉轻叹了一声：你不如她，是因为——你有娘处处护着，而你九姐姐却没有！不但没有，她要想方设法护住周姨娘……”凌远萱一惊，下意识抬眼去看罗氏，小嘴微微噏张，似欲言语，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罗氏却没继续说下去，默默了一刻，她淡淡道：罢了，你九姐姐事儿，我们也无须替她烦心。她原是个玲珑人，将来事儿，自有她应对。我们仍旧说说你吧！”

    凌远萱依旧不说话，只定定坐那里，却是动也不动一下。

    罗氏却也并不理她，只是继续说下去：娘知道你不爱听这些，但娘却不能不说。你如今心里想都是他，眼里看到，也全是他好处。可你想过没有，陆维杰，不仅仅是陆维杰，他还是陆家六少爷。你将来，是要进陆家，做陆家少奶奶。”

    陡然听了这么几句话，凌远萱终究慢慢抬了眸子去看罗氏。罗氏此刻说话，她自然都是知道，因为知道，她便愈觉得罗氏这话说根本没有必要。

    “萱儿，做媳妇儿，并不如你想那么容易……”见她神情，罗氏又怎能不明白她意思：别人我们姑且不说，只说说你大嫂，你觉得她容易吗？”。

    凌远萱听得眨了眨眼，有些闹不明白罗氏意思：大嫂？”她惘然开口：她怎么了？”

    见她一脸迷糊之色，罗氏也只能心中暗暗叹气：也罢了！你九姐姐如今正外头，不好总教她等着，你先陪娘出去同她说说话儿，这些事儿，等得空了娘再与你慢慢说！”

    抿了小嘴只是不言语，过了好一阵子，凌远萱才闷闷道：我这会子不想出去呢！”

    罗氏点一点头，倒也并不勉强，只道：既是如此，你便待这屋里，不许出去！”说过了这话，她却是看也不看凌远萱反应，稍稍整了整发鬓，自行走了出去。

    才刚开门走了出来，罗氏便一眼瞧见了立院里远黛。

    因这几日，天气转暖缘故，凌府众丫鬟主子早换下了厚重了冬衣，改穿了夹衣。远黛自也不例外。她今儿穿却是一件玉色暗竹叶纹对襟夹袄，下拖蜜合色挑线马面裙，外头罩了一袭月白缂丝折枝莲夹棉披风，她身材原比一般女子要略高些，穿了这一身后，整个人便愈觉娉婷窈窕，一眼看去，恰似清荷盈盈立于水面。

    “远黛……”罗氏含笑上前，扬声叫着。

    听得声音，远黛自然回头，瞧见罗氏，却不免微微一笑：三婶！”她人虽算不上绝色，但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却自温雅合宜，恰是多一份嫌过，少一分又觉拘谨。

    眼见此景，罗氏心中竟自毫无理由想起了四个字：仪态万方。这个念头一起，她便免不了又想起凌远萱来。叹了口气后，罗氏上前，缓声道：今儿之事，多谢你了！”

    微讶睁大了双眸，远黛道：三婶这话却是什么意思？”她说着，已自移眸望向罗氏身后，旋又问道：十妹妹呢？怎么却没同三婶一道出来？”

    远黛既是不认此事，罗氏便也顺势将话题岔了开去：她忽而觉得头疼，要歇息会子。我想着我正有些话想同你说，便让她自行歇着了！”她口中说着，已自走上前来，牵了远黛手，一路慢慢往院子外头行去：你也不必理她！今儿天气甚好，且陪我走走吧！”

    远黛闻声，也只得点头笑道：三婶既有这份雅兴，侄女说不得只能奉命了！”

    二人一路缓缓而行，却是直到出了院子，觑见左右无人，罗氏方长长叹息了一声。远黛自然明白罗氏意思，但她却并不以为自己该这时候说些什么，因此仍自沉默不语。

    只是她此刻沉默显然并不能让罗氏将已到了口边话语咽回去：此事你怎么看？”罗氏骤然开口问道。

    她这么一问，却让远黛不好不予回答，沉默了一刻，远黛轻声道：这事……我其实也有不是地方！”如果不是入住文宣阁，凌远萱根本不会遇到陆维杰。不过若然没有遇到，也许如今凌远萱心中记挂仍是陆维英。而这种可能或者会糟糕也未必。

    远黛心中默默想着，却没有将这话说出口来。

    她虽将责任归咎到自己身上，但罗氏又怎会当真怪罪于她。摇一摇头后，罗氏淡淡道：萱儿性子，颇有些憨直。一旦认定了谁，便会一头扎进去。这一点，很像你三叔！”提及凌昀，罗氏眸中自然便泛起了丝丝涟漪，仿若春风乍起：许是因为她性子与你三叔实颇有些相似，这些年来，我屡次想要拿拿她脾气，终却总半途而废！”

    听得罗氏说起这话，不由得远黛不有些尴尬。轻咳一声后，她简单应了一声。

    “远黛与维杰也见过几次，觉得这孩子如何？”罗氏很扯回话题问道。

    远黛如何肯答这个话，摇一摇头后，答道：我与他虽则见过几次，但几乎不曾单独说过什么话，怎敢随意评说。只是远远看着，觉他性情温雅，颇有大家公子之风！”

    罗氏颔首，道：你这话却说甚是公允！”她说着，略顿了一顿后，却忽然又问道：你觉得，他会一生一世对你十妹妹好吗？”。

    这话问远黛一阵哭笑不得。苦笑摇头，远黛无奈道：三婶问这话，可真真为难死我了！”

    罗氏听得也笑了出来，当下换了一个问法，笑道：那你说说，这世上，可会有一个男人会一生一世对一个女人好，并能做到从一而终？”

    迟疑一刻后，远黛才自答道：我相信是有！”罗氏倒不料她会说出这么一个答案来，微微扬眉，还欲再问当儿，远黛却已平静补充了一句：但我不以为我能遇到！”

    这话说了却是等于没有说，无奈摇头，罗氏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竟学会打哈哈了！”

    不置可否淡淡一笑，远黛慢慢道：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对我来说，我甚至都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变，又怎敢去要求别人永远不变。”

    罗氏默默，下面话便再说不出来。

    远黛也已无心再陪她说下去，笑了一笑后，却忽而开口道：已是午时了！昨儿我使人告知姨娘，说今儿中午会去西院陪她一道用饭！三婶请容我告辞！”

    罗氏听得这话，自也不好留她，少不得点了点头，与远黛道别。

    别过罗氏，远黛不停留，一路缓行，直往周姨娘处行去。

    罗氏向她道谢其实并没有错，她确是有意带了凌远萱来见罗氏。从一开始，她就很明白，罗氏不会轻易让凌远萱去见陆维杰，而事实上，她也不想让这二人见面。

    她看来，是到了凌远萱该冷静一下时候了。

    陆维杰乃是陆家公子，陆家乃是名门望族，望族之子，身边有一两个通房丫鬟，这原是很普遍事儿。远黛并不以为陆维杰会洁身自好那种程度。而她不以为，凌远萱嫁给陆维杰后，陆维杰就能一心一意守着她过日子，把以前丢开，从此不看其他女人一眼。

    不管何时，凌远萱都不缺乏情感，她缺乏，是冷静。冷静面对将来可能要面对所有事情。罗氏只能替她铺好一条相对较为平坦道路，却不能扶着她走一辈子。

    这个天下，于婚姻，所有女人路都不会太过平坦。凌远萱，也只能比一般女子要稍好些。而她，她如今选择这条路，却无疑是其中难走一条。

    不过好，她有足够冷静头脑。而她知道，百里肇也如她一样冷静。

    两个冷静人，也许不会过太幸福，但应该不会将事情弄太糟。

    第十五章 不会太糟

    第十五章 不会太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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