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医香 作者:雪舞冰凝

    庶女医香 作者:雪舞冰凝

    第二十四章 畅所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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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畅所欲言

    深思看一眼丁一鸣，百里肇微微颔首，面上若有嘉许之意，却并没再同他说话，只转向众人道：今日上巳踏青，却不可拘束了，只以兴为上才好！”

    众人闻声，自是各自点头应是。然或是有百里肇场缘故，众人虽都口中应是，心下却总觉有种说不出压迫感，一时竟想不到该说些什么好。

    许是察觉到了众人窘迫，百里肇淡淡扬眉，却朝远黛道：陪我去前头走走吧！”

    为之一笑，远黛缓步行至百里肇身后。原先立百里肇身后为他推轮椅小厮倒也伶俐，见她过来，忙自躬身朝她一礼，很退了下去。远黛也并不多说什么，便推了轮椅，一路缓缓而行。眼瞅着他二人去了，众人第一反应竟不约而同都松了口气。

    惟有萧呈娴颇为不悦轻哼了一声，远黛一走，却让她没了伴儿。然而她也非不知分寸之人，心中虽则不，却也并未言语，只是不无怏怏身侧锦墩上头坐下了。

    凌远清见此情景，也只有苦笑，轻咳一声后，却道：诸位不必客气，都坐吧！”说着已示意一边丫鬟们送了锦墩来与罗起东三人。

    三人坐下之后，早又有丫鬟过来为他们各自设了几案，几上却早备好了一套自斟酒具及几样时鲜果蔬菜肴。含笑举壶先行自斟一杯后，凌远清举杯笑道：今日上巳，相邀诸位，只为踏青游玩，诸位不必拘束，只是自便即可！”言毕仰头举杯一饮而。

    罗起东等人闻言，少不得各自应着，自行提壶斟了美酒，各自饮了一杯相陪。

    自打听了百里肇那一席话后，陆维杰便有些神不守舍。此刻人虽坐了下来，却压根儿也没意凌远清举动，只怔怔坐那处，脑海中翻来覆去只是自己闱场之中做那三篇文章。凌远萱旁见他如此，心下不觉担忧，忍不住伸手轻轻扯了下他衣袖。

    陆维杰被她一拉，竟不由惊了一下，回头望进她满是关切双眸时，才觉自己失态，少不得朝她一笑，低声道：我没有事，只是一时出神了！”

    口中说着，却不由抬眸扫了一眼丁一鸣与游方信二人。待见二人也与几一般颇有失神之意，心下这才稍感平衡。他这里才要开口，相约对方等人来日再聚，却听对面罗起东忽而开口道：我有一言，若不问出，怕是如鲠喉，不吐不……”

    他没继续说下去，只拿了眼去看凌远清。罗起东虽是武举，但早年亦曾潜心学文，其后虽则弃文习武，然言辞之中终究不似一般武举那般粗鄙不文。

    凌远清本也是聪敏之人，又怎能听不出他意思，哈哈一笑之后，倒也并不隐瞒：不瞒罗兄，那一位，乃是我家九妹。今年早些时候，才与睿亲王定下了婚姻之约！”

    罗起东恍然，下一刻，却已忍不住拿眼去看萧呈娴。萧呈娴端然而坐，神色淡静自斟自饮着，却是看也不曾看他三人一眼。直到罗起东看她，她才淡淡撩了一下眼皮，却是依旧不言不发。罗起东出身贫寒，少年读书，年纪稍长又苦练武艺，何曾与女子有过什么交往，这会子忽然被她这么一扫，竟是不觉红了脸，忙低下头来，却是再不敢看她。

    见他如此，萧呈娴先是一怔，眸中笑意旋即隐现。然她出身大家，虽则性情大方，却也没有与陌生男子当众谈笑兴致，不无好笑看一眼罗起东后，便也收回了视线。

    这边众人各怀心思，均各自斟自饮，只间中略说几句，气氛虽不甚热切，倒也算得融洽。那一边，远黛推了百里肇，也不言语，不相询，只是不疾不徐朝前走着。

    这一走，便走了足有五十步开外，百里肇才忽而开口道：今儿天气不错！”

    微微一笑，远黛顺势停下了脚步：王爷心情仿佛也极为不错？”

    神色自若淡淡挑眉，百里肇不答反问道：何以见得呢？”

    远黛答道：行事却还向人解释，这一点实不似王爷素日做事风格。难道这却还不能说明王爷今儿心情委实甚是不错吗？”。

    轻笑一声之后，百里肇平静道：细论起来，他们如今也算是我门生弟子，今日偶遇，我这个为人座师者出言提点一二，岂非也是人之常情？”

    远黛为之莞尔，却是并不言语。于这些场面上话，她自是不肯信，然而纵便不信，她也并没那个兴致去揭穿百里肇。说到底，这事于她，其实并无什么直接关系。

    至于那些日后或许会有关系，如今却还不她考虑范围之内。

    她这里不言语，那边百里肇却已开了口：当**为何竟会遽然起兴帮他们？”

    静静思忖了一刻，远黛徐徐道：很久以前，有人曾教导过我，若是想做，就去做，不必考虑日后与将来。就如此次之事，帮他们，于我或有好处，也或没有。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给他们，不过是一些目前于我而言并不如何重要钱财而已。以我之有余，而济他人之不足，于我，损伤有限。将来，却未必全无回报。能如此，我何乐而不为？”

    默然一刻，百里肇叹息道：好一个何乐而不为！”

    淡淡一笑，远黛却自问道：我如今已答了王爷一个问题，王爷是否也该公平相待呢？”

    百里肇不意她会说出这话来，当下失笑道：你倒是一点不吃亏！”

    无谓一笑，远黛悠然道：左右闲着无事，总需找些话来说说，王爷以为然否？”

    似对远黛甚感无奈，摇一摇头后，百里肇道：若无意外，这一榜进士该会是我唯一一批门生。父皇既给了我这样好机会，我难道竟不该好好笼络他们一回吗？”。

    言语之间，却有着毫不掩饰讥诮之意。很显然，这父子二人关系，并不若传言中那么好。凝眸看向百里肇，沉默一刻之后，远黛忽而问道：我听说今科取士三百，个中却有一多半都是寻常人家子弟，王爷就不怕此举引来世家侧目吗？”。

    “侧目？”百里肇失笑：今科进士之中，难道竟有滥竽充数者吗？”。

    对于此点，远黛却真是不知，虽然她相信百里肇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为人诟病之事来，但仍未妄加评议。事实上，她此刻所说，还是适才与萧呈娴闲聊时候，从萧呈娴口中得知。

    历代科考，所取中，多为世家子弟。这其实也并不让人惊讶。世家子弟，自幼就学，所请先生也均为世之大儒，各方面条件比之寒门子弟所胜非止一筹，这是其一。

    其二却是入京赶考。世家子弟，入京之后，多寄宿于幽静所，方便静心读书应考。而寒门子弟，却大多长途跋涉而来，住简陋屋舍，吃粗陋粮食，即便如此，尚且有人挨不到考试之日。毕竟文人士子多读诗书，未免五体不勤，身体虚弱。这等人家子弟，长途而来，水土不服者自是不少。便如游方信这样士子，其实也不为少数。

    种种因素加一块，寒门士子中举率，自是远远及不上富家子弟了。

    然而今科，到了百里肇手上，这一现象却是无由被削弱了许多。杏榜下发之后，便有好事之人加以统计了一回，得出结论赫然便是今科寒门学子中举者足有一百五十七人，这一数字，却是远远超出了往年。当然了，这些所谓寒门学子，大多也仍出于中等人家，真正如罗起东三人，仍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我如今才知，原来这锐气二字，竟可让人分辨出出身来？”过得一刻，远黛才感喟道。

    百里肇点头：此法虽非百试百中，但也颇值一观！”说到此，他却忽而淡淡道：远黛或许不知，杏榜一出之后，朝中不少臣工对我也颇多怨怼之辞。以为我此举是笼络寒门士子！”

    远黛扬眉，却是反问道：难道王爷竟不是吗？”。

    似笑非笑看向远黛，百里肇淡淡道：是啊！其实我确实是！”

    见他如此坦然，远黛也不免轻笑起来：王爷虽是如此做了，却还不愿别人怨怼。因此今儿有意拿了陆维杰做筏子，想借了他口，将你取士侧重之处传之于世家之口，可是吗？”。

    深深重重叹了口气，百里肇道：远黛难道却不曾听说祸从口出这四个字吗？”。

    笑了一笑后，远黛道：这个我自是清楚！不过我却以为，王爷怕是并不希望我你面前牢记这四个字，并奉为圭臬！”

    百里肇居然也便想了想，而后一笑置之：也是！这个天下，难得有一个敢于我面前畅所欲言之人，我自是应该珍惜！”

    被他这么一说，远黛倒不由想起适才萧呈烨等人面对着百里肇时，那种噤若寒蝉模样，却也不禁失笑起来。

    第二十四章 畅所欲言

    第二十四章 畅所欲言*

    第二十四章 畅所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