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医香 作者:雪舞冰凝

    庶女医香 作者:雪舞冰凝

    第十八章 犹豫不决

    商议定了这事后，远黛旁却忽然开口道：“既如此，沅真你何不便觅一处极好酒楼，定个临窗包间？有时候居高临下看看，倒比自己亲身人群里头挤来挤去要得趣呢！”

    沅真本来也有此意，只是还不及出口，这会儿听远黛这么说了，倒也并不多说什么，只点头笑道：“是！我马上吩咐人去办！”

    远黛颔首，下一刻却突如其来问了一句：“昨儿那几位掌柜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沅真是何等玲珑剔透之人，一听这话当即应道：“他们都是为养颜丸来！小姐也知道，我们铺子里这养颜丸，一年也不过出了几十瓶，因其少，便显得格外珍贵。[四库*书*小说网siksh]偏偏外头但有用过之人，无一不说好，有些人，来头委实太大，却是推也没法推，我正想着要与小姐再好好商量商量这事！可巧，小姐竟自己问起来了！”

    为之莞尔，远黛道：“早从船上秦二爷来访，我便想着你这江南怕也有不少难处！”她说着，便索性吩咐岳尧道：“这几日，王爷腿脚已愈发灵便了，岳尧，你可陪他这左近略走几步，切记时间不可太长，我与沅真商量过事儿就回！”

    见岳尧点头，她才别过百里肇，携了沅真手，一路往岸边行去。直到离了绿杨苑范围，确定百里肇二人已不能听到她们言语，沅真方诧异问道：“小姐可是有事要与我商量？”她远黛身边多年，对于远黛性子自是了如指掌。而远黛自打创设缘记并交到她手中后，即使她主动送了账目去给她过目，也难得见她翻看一页，莫说如今儿这般主动提起。

    远黛微蹙了眉，却是过了好半日，才淡淡吩咐道：“等我回去平京后，你可吩咐底下人给我细细留意·挑几个好些女子送来······”说到这里，她略顿了一顿，偏头看向沅真，问道：“你可明白我意思吗？”二人且走且说·足下却不曾稍停。

    沅真也是经过事人，又怎会不明白，不甚赞同皱了眉，她道：“小姐又何必如此？”

    嘴角不期然往上轻轻一勾，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笑意，远黛微叹道：“迟早也会有这一日！我如今想着，竟觉这事宜早不宜迟！”

    下意识抿紧了唇·好一会儿，沅真才不无勉强道：“或许……会有例外呢？”这话从她口中说出，却是虚浮无力，全没一丝肯定，很显然，便是沅真自己，也觉大不可能。

    远黛听笑了起来：“沅真，你这是对我有信心·还是觉得他看着很像痴情不二之人？”言下除却自嘲外，有几分戏谑味道。见沅真迟迟不语，她却又忽然问了一句：“说起来·你进宫也有几次了，可曾见过皇后娘娘？”

    不解其意看向远黛，沅真道：“只是远远见过一次！皇后娘娘确可称得绝色二字！”

    淡淡一笑，远黛又问道：“据你看来，比之皇后娘娘，其他妃嫔又如何？”

    对于这一点，沅真倒是毫不迟疑：“虽是春兰秋菊，各擅其芳，但细论起来，比之皇后娘娘仍要略逊一筹！”这个论断·对萧后容颜无疑乃是极大赞誉。要知道，萧后如今也是将要四旬人了，而后宫之中，却从来也不乏年轻貌美人，这样情况下，萧后仍能得到沅真如此赞誉·其美貌如何，也就可见一斑了。

    看沅真一眼，远黛平静反问道：“你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沅真一滞，下面话便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姑且不论往后，只说如今，那寻常平头百姓，但凡丰年，多收了几斗米，犹会升起纳妾之心，况身为亲王百里肇？

    “现······就这么做，会不会有些太早？”好一会子，沅真才轻声问道。

    沉默片刻之后，远黛方回应道：“确是早了些！不过你该明白，我这么做，为并不是他！”她还没闲到要为百里肇找女人地步，而她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了她自己。

    成亲至今，尚且不到两个月，她与他关系却已愈发随意了。而百里肇一些似有意若无意言辞与动作，这份因随意而显得亲近关系上添加了几分暧昧。

    嫁给百里肇，是她自己选择，但她从没想过，有一日，她与百里肇关系竟会亲密到这个地步。

    这些话，她虽没数说出口来，但沅真又岂能不明她心意，然而愈是明白此点，沅真办起这事儿来也就愈发犯难。斟酌一刻，她终是轻道：“小姐何妨再斟酌些日子？也难说，睿王爷与老王爷会不会竟是一类人呢？”

    她口中所说老王爷，指自然便是广逸王了。广逸王痴情，一生钟爱一人，只是可惜，他终非但没有娶到他，也失去了原本应该属于他皇位，就此一蹶不振。

    听她这么一说，远黛倒不由笑了出来，对沅真，她自然不会说出什么嘲讽之辞来，只笑着答了一句：“若果如此，真真是人生一大幸事了！”

    沅真也知远黛对她这话其实是颇不以为然，而事实上，便是她自己，也觉得这话有些过于乐观。勉强一笑，她道：“小姐交托事儿，我自会力去做！”

    远黛点头，才要再说什么时候，眼尾轻扫之下，却忽然瞧见一条有些熟悉娉婷身影。若有所思看着那个手提竹篮，轻盈翩跹而去倩影，她忽而转头问沅真道：“紫苏……她如今这府里做什么事儿？”

    沅真一惊，下一刻已失声道：“小姐这是想······”话说了一半，已被她生生刹住，只是平静答道：“回府之后，我便将她交了给这府中管家，让吩咐她做些轻省活计。管家究竟安排她做了什么事儿，我却还真不知道！小姐若觉得她好，明儿我便让她去绿杨苑伺候！”

    一抹犹豫、挣扎之色自远黛面上掠过，良久，她才缓缓道：“切记不可做太过明显！”见沅真点头，她才又道：“岳尧那边，你须记得，万万不可说漏了嘴！”这话若放从前，她根本不必说，但今儿，她却还是提醒了沅真一句。

    沅真默默，好半日，才叹了口气：“我如今才知道，为何小姐不愿我与岳尧一起！”

    失笑摇一摇头，远黛道：“沅真，这种话，日后再莫说起！我知你是个有分寸，岳尧其实也是！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你们心中都明白得很，只望你们日后说话、行事也都三思而后行！”她所以不想沅真与岳尧一起，固然是有不愿沅真再卷入这个泥沼想法，而重要是，她不想将来有一日，沅真今日选择竟成了来日她早早拉帮结派实证。

    若非不得已，她还不想这个漩涡之中陷得太深。

    二人说了这一回话，抬眼看时，前头却又到了沅真所住伴月阁。笑着拉住远黛手，沅真笑道：“说起来，我也正有事要与小姐商量，便请小姐进去坐坐吧！”

    远黛一笑，便点了头，与她相偕往院内行去。

    早前远黛与沅真商量过了事情，又伴月阁看了一回账目，便连午饭也只是简单用了些。

    及至忙得定了，二人才忽然想起，这一忙了起来，竟忘记了晚间要外头用饭事儿。沅真再忙忙吩咐人出去问时，却早晚了，略好些酒楼，早都被人定下了。

    姑苏城，本是江南繁华之地、鱼米之乡。百姓皆各富庶情况下，姑苏城内，自然少不了道观寺庙。而中元节，偏偏又是佛道两家共同节日，这样日子，又怎能冷清得了。

    既没订到合适酒楼，四人便索性绿杨苑用过了晚饭才出门。沅真这处宅子，位置甚好，离着姑苏为繁华阊门极近，四人才刚出了门，眼见外头市集之上这一片通明灯火，熙熙攘攘人群，便不由暗暗赞叹了一回。

    百里肇笑着回头看一眼身后岳尧：“几年不来，这姑苏城倒是愈加繁盛了！”

    目注街市盛景，岳尧坦白道：“依我看来，这个倒也未必！不过几年我们来时，是何等风光，又如何能有这微服夜行机会？”

    听他这么一说，百里肇也不免沉默了。数年之前，他来江南，原不是专为游玩而来，况那时正是他声威盛之时，他到来，使得这江淮官场为之震荡不已，那一番气象又岂是今日所能比拟。如此一想，他竟忍不住看了一眼远黛。远黛神色安定，仿佛全没注意到他与岳尧对话。然而百里肇却知道，远黛心中自有一本帐。

    事实上，正如远黛先前所想，百里肇这一趟下江南，自然有他目所，只是这个目，如今却还没到可以进行时候。挥开不知不觉已飘太远种种思绪，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笑容，百里肇问远黛道：“眉儿可要放几盏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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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