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医香 作者:雪舞冰凝

    庶女医香 作者:雪舞冰凝

    第二十八章 往事云烟

    从深沉、香甜睡眠之中自然醒来，远黛极自然轻轻挪动了一下身子，才只是一动，耳边，百里肇声音已自响起：醒了？”却是平缓而低沉，全无一丝朦胧，显非刚刚醒来。

    只是听到他声音，远黛心便不争气跳了几下，面上也有些微微发热。定一定心神之后，她才恍若无事睁开双眸，看向百里肇：你……还没起身？”这一番话，说语调倒还算平静，只是面上红晕一时半会无法全消，却多少泄漏了一些她心思。

    目光落她面上，百里肇不由一笑，张臂将她揽入怀中，他轻松道：也是才醒不久，想着左右也是无事，便想着陪你多躺一会！不料只这一会儿工夫，你就醒了！”

    静静靠百里肇怀里，嗅着那股不知何时已开始习惯甚至有些眷恋清爽气息，远黛忽然只觉心情平和，早前窘迫与羞赧不翼而飞。抱她怀中，鼻中自有淡淡幽香袭人而来，让人一时只觉心醉神驰，忍不住撩起远黛秀发，低头嗅了一嗅，百里肇若有所思笑道：昨儿我便觉这香味有些熟悉，你不是第一回用这花精油了吧？不少字”

    “唔”了一声后，远黛坦然道：这花精油提炼起来殊为不易，本不常有。这一瓶，原是前年我别院时候，一时兴起提炼。恰值沅真生辰，我便送了她，不想她竟没用，到如今。居然又转回我手中了！”她说着，想着昨儿百里肇那信手一撒姿态，仍不免有些心疼。

    百里肇颔首。随口道：这东西，我大周竟没见旁人用过，可是你从南越带回来？”

    沉默了片刻，远黛才道：这花精油，原是我义父一手创制而成。因制极少，便连宫中也只有极少数人能有机会知道这个，用过是寥寥。大周这边。又怎会有人知晓！”

    对于这些女子用物事，百里肇自不会有太大兴趣，所以问起。也不过是闲聊而已。直到听说这花精油也是广逸王亲制，面上才露出了惊诧之意：你义父……倒有闲情逸致！”半晌，他才摇着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他虽比广逸王足足晚了二十余年，又是一南一北。相距几近千里之遥。但对广逸王石泓这个曾经光芒万丈名头，百里肇却也多有耳闻，尤其是幼年时候。

    广逸王石泓乃南越显成帝嫡幼子，与显成帝薨后承继皇位景轩帝为同父同母兄弟，均为静安太后所出。只是二人虽是同母所出，但静安太后对于幼子却明显偏爱多。显成帝与静安太后帝后情意甚笃，因此也为偏疼幼子一些。而广逸王石泓也并没辜负他父皇母后对他偏疼。小小年纪他，便展现出了与其年龄大不相符沉稳、才智。

    及至年纪渐长。石泓才华得到了进一步展现。论文，琴棋书画、吟诗作对。他无有不通，无有不精；论武，他既能挥戈军前，又能运筹帷幄，显成帝诸子，无不甘拜下风。

    正因此，南越一度曾风传显成帝有废长立幼之意，但到了后，承继皇位却仍是显成帝长子石澄。许是因为早年不受父皇看重、母后宠爱缘故，对于自己一母同胞弟弟，石澄多有忌惮之心。因石泓表字广逸缘故，石澄即位后，便以表字作为封号，封石泓为广逸王，投闲置散之余时有打压之举。而石泓竟也就此避居王府，沉寂无声。

    抬眼看向百里肇，远黛扬眉：王爷心中真正想说不是闲情逸致而是不务正业吧？不少字”

    百里肇笑而不答，却岔开话题道：我如今倒很好奇，为何缘记只做养颜丹生意？”他想来，若是缘记也兼做花精油生意，只怕其规模远胜于此。

    稍稍沉默了一会，远黛才答道：虽然知道花精油人并不多，但也还是有！”

    她虽说语焉不详，百里肇仍是听懂了，深思看她一眼，他简单问道：是谁？”虽然他并没刻意令人调查远黛南越一切，但只从目前所见，他已能清楚知道，远黛如今身大周一事，南越几乎无人知晓。而远黛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有其原因。

    微微一摇头，远黛轻描淡写道：王爷若对那些往事有兴趣，不妨自去查探！有些事儿，我不便说，有些事儿，我又不愿说！”南越之事，只要百里肇想知道，费些心力，还是能够知道一个大概。对于远黛而言，不便说，是长辈恩怨，不愿说，却是她自己事。

    长辈之间恩怨情仇，她虽略知一二，但基于为长者讳缘故，却是不好胡乱对人言说，即便百里肇是她丈夫也不例外。而她自己之事，她宁可百里肇从旁人口中得知，也不想对他亲口道来。那一段往事，于她，已是过往尘烟，偶尔回顾，也只愿记起一起能让人会心一笑、心感温馨片断，那些痛心、决绝，她却根本想也不愿去想，遑论亲口对人说起——即使那个人，已是她如今甚至将来都为亲近人。

    她这些心思，百里肇虽不能完全明了，但却明白，有关广逸王一些话，旁人说得，远黛却说不得道理。子不嫌母丑，即便广逸王有再多不是，他毕竟也一手养大了远黛，他过失、对错，天下人皆可评判、指责，远黛却需三缄其口。

    叹了口气，百里肇才要说些什么之时，远黛却已轻轻推了他一把：不早了，该起身了！”

    二人起身盥洗，用过了早饭，时间却已将至午时了。远黛才刚站起身来，那边紫苏却已捏着那只水晶小瓶走了来，行过礼后，不无怯怯将那瓶子奉了给远黛：太太！”她低声叫着，竟是连头也不敢抬起看二人，秀丽小脸嫣红得几乎能滴得出血来。

    她这般尴尴尬尬，倒弄得远黛也跟着不自起来，忍不住拿眼瞪了百里肇一眼。百里肇则拧了眉，伸手接过水晶瓶递了给远黛，口中则淡淡吩咐道：下去吧！”

    紫苏正巴不得这一声儿，盼了半日可算是盼到，忙自答应了一声，转头急急出去了。百里肇也未意，只随手将手中仅剩了不到一半蓝色液体水晶瓶递还给远黛。

    见紫苏去了，远黛竟没来由松了口气，及至接过那水晶瓶子，见瓶内只剩了那么些花精油，不禁蹙眉摇了摇头，神色间颇见心疼之色。没再多说什么，远黛站起身来，打开床头螺钿小柜，依旧将那水晶瓶放了进去。百里肇看得一笑，正要问话时候，碧儿却恰从外头进来，低声禀道：二爷，太太，我们东家来了！”

    听是沅真来了，远黛忙应道：请！”言毕也不坐下，便自起身迎了出去。

    不多一刻，沅真已笑吟吟走了进来，朝百里肇行过礼后，她才笑道：我来是想问问二爷与小姐，可要出去走走。姑苏左近，颇有几处名胜山水，况这几日，天气也还不错！”

    于远黛而言，这一趟姑苏之行原不她意料之中，而她既是陪百里肇来，自是不好自己做主，听了沅真这话后，她便转了头，看向百里肇，神色间却有征询之意。

    察觉出她意思，唇角微微一勾，百里肇道：且等明日再看吧！”这话言外之意却显然是允了沅真，若无意外，明日便可出门游览。说过这事之后，百里肇却又问道：初炜呢？”

    沅真答道：昨儿他与岳尧两个喝得酩酊大醉，我便令人将他安置了岳尧处。早上醒来时候，两人却又喝上了，这会儿怕又要醉了！”口中说着，她却已微微拧了眉，显然对这种大醉醒来又复醉举动很有些无奈。

    百里肇笑笑，却没言语，倒是远黛旁看了他一眼，问道：王爷不过去看看吗？”。

    微微摇头，百里肇淡淡言道：他们……是纯粹兄弟……”

    这话他虽只说了半截，远黛却已全明白了。岳尧、初炜乃至于蒋琓三人自幼一道长大，彼此之间自是情同手足，不是同胞胜似同胞。相比之下，对三人有着再造之恩百里肇与他们之间感情却要复杂多——至少，他们之间绝不是完全对等兄弟之情。

    这么想着，远黛竟忍不住抬眼看了一看沅真。沅真也正抬眼看了过来，见她神情，忙朝她一笑，似有宽慰之意。见她如此，远黛不觉失笑，知自己是想得太多了。

    二人一举一动均被百里肇看眼中，淡淡一扬眉后，百里肇径自对沅真道：等他们二人酒醒了，可让他们过来一趟，只说我有话要问！”

    沅真听出百里肇语中逐客之意，起身应了一声“是”后，便识趣告退出去了。

    侯她去了之后，百里肇这才扶桌站起身来，屋内稍稍走了几步，却问远黛道：依你看来，我这腿还须多少时日才能行走自如？”

    偏头看他一眼，远黛轻飘飘道：这个我也不大好说，只看王爷自己了！”

    百里肇双腿所以不能动弹，乃因“菟丝”缘故。而今“菟丝”虽未完全拔除，但一时半会倒也不会影响到他。俗话说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如今百里肇状况，正是病根虽除，但病势犹表现。

    第二十八章 往事云烟

    第二十八章 往事云烟*

    第二十八章 往事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