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意外之得
庶女医香 作者:雪舞冰凝
庶女医香 作者:雪舞冰凝
第三十三章 意外之得
一言不发听着初炜将当年之事一一道来，直到初炜闭口不再言语，岳尧才忽然问道：“你可还记得当年他说到广逸王时原话吗？”
既说到了正事，二人便都不再嬉笑，仔细想了一想，初炜摇头道：“这些话，若非酒后，又怎会胡乱对人说起？他是酒后，我亦是酒后，却哪里能记得那般清楚！”
听得这话，岳尧倒忍不住叹了口气，心中却早下定决心，回头定要去封书信往南越，令人多往飘然楼看看，或许还能遇到那个疑似石传钰之人也未必。\[*天阅文学城tyx\]
初炜那边却又仔细想了一想道：“不过有些零碎言语，我却还记得些！那人······他所以对广逸王甚为不满，似乎是因广逸王年少之时甚为风流，处处留情所致！”
岳尧愕然，再抬眼看向初炜时，面色便有些古怪。
见他如此，初炜先是一怔，待醒悟时，却忍不住大骂道：“几年不见，不意你竟变得这般龌蹉、惫懒了……”一面说着，下意识便看了一眼桌面上诸多物事，似是有意抓起一样来丢到岳尧头上去，但眼中所见，只得流霞醉、大海碗及碗内已将融化碎冰与两只水晶杯。偏偏这些东西，却都是他舍不得丢。
没好气冷哼了一声，初炜道：“我才刚已经说过，他年纪，约莫与我们相仿，之所以怨恨广逸王风流，该是为其长辈抱不平所致！”
下意识仲手轻抚了一下自己光秃秃下巴，岳尧忽然道：“你觉得……有没有可能，这事儿与他自身，也不无关联，甚至······影响到了他？”
初炜为之沉默，对于全无凭据，只靠揣摩之事，自然该深思熟虑之后才开口。
二人各自默默片刻，却还是岳尧先开了口：“昭平帝生母该是南越静慈太后！据说此女乃是苗人·而且早年便已过世！”
心中整理一下从前那些零星所知，初炜若有所思道：“据说，静慈太后既有绝世之姿，又有通天手腕·景轩帝所以能后关头压过广逸王一举登上皇位，她居功至伟！”
相视一眼，二人几乎齐声道：“不会是她吧？”
说过这话之后，初炜却又觉得不对，抬手摸了摸自己高挺鼻梁，而后若有所思道：“其实也未必！女人心，海底针·她若因爱生恨，难说不会反戈相向！”
显然觉得他所言有理，岳尧点一点头：“不管如何，着落到她身上调查，总不会有错！”
初炜赞同道：“不错！也许还有意外之得也难说！”
谈过了正事，初炜这才将注意力重又放回到桌上好酒：“光顾着同你说话，这冰都化了！”一面说着，已自伸手·从将将化作一碗清水海碗里头，捞出了属于自己水晶杯，而后又朝岳尧一示意：“那个是你！先说好了·这酒只许一杯！”
岳尧愕然，旋没好气道：“这酒还是我带来，怎么我却只许一杯？”对于饮酒，他其实并不太意，只是见初炜这副嘴脸，便忍不住要与他作对一回。
似笑非笑睨他一眼，初炜悠悠然道：“你喝再多，也不过是猪八戒吃人参果，白糟蹋了！话说回来，这酒若不是你带来·连这一杯也是没有！”
岳尧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方咬牙切齿道：“果然是头养不熟白眼狼，亏我特地为你求了这坛酒来！”一面说着，他已劈手去夺那酒：“罢了罢了，今儿这酒我也不喝了！”
被他这么一说，初炜却是忽然眼前一亮·猛然省起一事来，当即变了脸，堆出满面笑容道：“得，我这不是逗你玩儿，你看看你，这么多年了，也还是这么开不起玩笑！”
岳尧也不言语，只打鼻孔里轻嗤了一声，伸出去欲夺那酒坛手也并没收回来。初炜哈哈笑着，就那么轻描淡写将他手拨过一边：“你来是客，怎好劳动你倒酒！我来！我来！”言毕却已殷勤起身，提了酒坛先自为岳尧斟了一杯。
二人说了这么一回话，天色却早黑了，中元节才过了不多几日，幽蓝天空之上，明月依旧高悬，月色清清明明洒落院子里，虽不似白日明亮，却也别有一种朦胧之美。
初炜高高提起酒坛，一道暗红酒液细细落于水晶杯中，荡漾而出，是一种异样魅惑之美。一股幽馥气味随之飘散开来，似花非花，似果非果，幽馥而又淡雅，令人大有不饮自醉之感。即便是岳尧这种并不如何好酒之人，闻了这个味道，也是忍不住赞了一声：“果然好酒！色美、香郁，不愧流霞醉之名！”
初炜听得哈哈一笑，却忽然道：“你提了这酒走了一路，但我想，你一定没有注意到，这‘流霞醉，酒坛子并非粗陶罐子，而是木坛子吧？”
听他这么一说，岳尧倒不免怔了一怔，半晌才失笑摇了摇头。他并非酒鬼，对酒兴趣也仅止于好友见面，一醉方休上面，对于其他，他并无深究之意。
轻轻一掂手中酒坛，初炜笑道：“这坛子也不知是以什么木料制，分量倒真是不一般，若不是开酒时候，觉得不对，怕真要以为这就是普通酒坛子了！”说话间，他已倒好了两杯酒，搁下酒坛，举起手中酒杯，细细品了一口。
见他如此仔细，岳尧自也不好一口喝干杯中之酒，只得学了他样子，慢慢举杯，浅浅啜了一口。这夏末初秋时分，天气依旧炎热非常，以冰镇过水晶杯来喝这酒，不说其他，但是那一份冰凉、畅，便远非一般美酒所能媲美。况寻常美酒入口或辛辣、或醇厚，却少见如此酒般浓馥、幽雅。从见酒、闻香到细品，岳尧心中已大略知道了这酒来由，当下开口道：“这酒喝着倒像是西边来葡萄酒，只是滋味仿佛要甘醇得多！”
他这里同初炜说话，怎奈初炜那边却压根儿就没心思理他，他只是闭了眼，仿佛早已沉醉一般沉浸‘流霞醉，BB馥之中。许久许久·初炜才忽然道出一句话来：“也不知王爷允诺替我讨那几张酒方里头，有没有这‘流霞醉，方子？”
见他如此模样，岳尧愈发认定他是魔怔了，摇一摇头后·索性不去理他，只闲闲靠身后槐树树干上，悠悠然然品着杯中美酒。初炜竟也没再言语些什么，也是慢慢饮着杯中美酒，及至杯中酒，他才意犹未叹了口气，没再继续倒酒·初炜正色看向岳尧：“王爷对这位王妃如何？”这个问题，却是直到这会儿他才问起，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被他这么一问，岳尧倒不免有些迟疑，沉吟一刻之后，他才答道：“这种事儿，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却如何知道！我只能说，王爷对她，颇不寻常！”
他虽只说了“颇不寻常”这四个字出来·但这话听深知百里肇情性初炜耳中，倒也够了，微叹一声之后，初炜紧跟着又问了一句：“那……你与那个沅真又如何？”
话题兜回到自己身上，岳尧却是毫不含糊：“沅真，是我认定女人！”他干脆答道。
初炜竟也分毫不让，当即追问道：“这‘认定，二字，又作何解释？”
岳尧扬眉，倒也并不遮遮掩掩：“沅真，从我第一眼见到她·我就心里对自己说，无论如何，也不管用什么手段，我一定要娶到她！”提及沅真，岳尧面上不觉显出了几分温柔笑意，这一番话说是斩钉截铁·干脆俐落。
初炜一怔，抬眼看他时候，心中却忽然一阵酸涩：“见你如今这样，倒让我忍不住想起蒋来！”他口中只提到了蒋，但面上神情却多伤感，显然是想到了早逝妹妹初雨。
几年前，类似于这样话语，蒋也曾那么坚定说过。忽忽数年，桃花依旧，人已不，世事变迁，莫过于此。如今想来，所余下，只是一声叹息，一份伤怀。
岳尧亦为之沉默，过得一刻，他才勉强笑道：“左右你姑苏也是无事，等我们回京之时，你便随我们一道吧！不为别，只去看看那个杜若也是好！”
初炜耸肩，看着倒有些无谓，只淡淡应道：“届时再看吧！”
微微迟疑了一下，岳尧终于还是问道：“若她······真是你妹妹，你会怎么做？”
不解看他一眼，初炜撇嘴道：“我家满门如今就只剩了我一个，她若果真是我初家之人，我又岂有不认道理？你问这个，却是什么意思？”
岳尧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是这个意思，而后却问道：“这一点，我自然明白，我只是想要知道，若是蒋向你开口求娶，你会答应这桩婚事吗？”
明白了岳尧意思后，初炜反笑了出来：“怎么？难道你觉得蒋还配不上她吗？”岳尧真没料到他会说出这话来，一时反愣了那里，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挑一挑眉后，初炜已继续说了下去：“她其实已可开始祈祷，祈祷她好是我初家之人！只因为她若是，有我，蒋就断然不会、也不敢委屈了她！”这几句话，从他口中缓缓道来，却是语声淡淡，既不见凌厉，也不显锋锐，若叙家常一般，然听岳尧耳中，却知这些都是他真心话。
摆了一摆手，岳尧叹气给了自己一巴掌：“我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净问这些蠢话？”他其实早该猜到初炜会这么回答，却还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平白弄得自己不自。
见他如此，初炜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他却正色看向岳尧，言语冰冷而又锐利如刀：“纵然她真是我妹妹，我心中，她也及不得初雨哪怕一根头发！”
岳尧默然，半晌才仲手轻轻拍了怕初炜肩：“你说不错！”与有些事情、有些经历比较起来，血缘根本也就不够填补什么。二人相视，半晌方各自一笑，笑容中，却都各有伤怀。几人原都是一道长大，岳尧心中，初雨其实与自家妹妹并无丝毫区别。
长长叹了口气，初炜淡漠道：“这些年，我有时回想起当年之事，心中总觉悔恨！”岳尧闻声，不免微讶抬眸去看他。嘴角淡淡扬起一个自嘲笑，初炜道：“午夜梦回之时，我不止一次想，若是当年，我不顾她意思，逼她嫁给蒋，也许如今，她还活好好！”
轻轻摇头，岳尧道：“人都已不了，你居然又回过头去想起这些个有没东西了！”见初炜眉目微动，似有辩驳之意，他却早又抢先一步道：“你满心自责，却也不仔细想想，初雨那性子，可是能听凭你任意摆布吗？”
不由点了点头，初炜叹气道：“你说对！这事儿，还真是我想差了！”
二人也不喝酒，只是坐老槐树下，慢慢说着这些从前、现事儿，丝毫不觉明月正慢慢攀升。夜风拂过枝头，蛐蛐漫声低吟，远处，幽甜桂花香气隐隐淡淡。
站起身来，不无慵懒舒展了一下因坐太久而显得有些僵硬手足，转动一下有些酸痛脖颈，沅真轻轻舒了一口气出来，忙了大半宿，总算是将这些日子以来“缘记”所有账簿都看了一遍。目光不期然重又落回到桌上厚厚一叠账簿上，沅真没来由想着，这些事儿，若又小姐来做，只怕她早已做完了。这般一想，她便忍不住失笑摇了摇头。
原来这么多年了，自己终究还是不能完全改掉这好强性子。
窗外，有竹笛之声悠悠传来，虽单调却也清越淳朴，别有一番风味。
微讶挑了一下眉，没多犹豫，沅真步行到窗前，抬手一推绮窗，下一刻，已纵身一跃，轻轻盈盈就这么自窗口跃了下去。
pp!!
第三十三章 意外之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