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医香 作者:雪舞冰凝

    庶女医香 作者:雪舞冰凝

    第四十章 孰轻孰重

    秦晚听得眨一眨眼，面上神色也颇意动，只是她也知道光是自己想去，也是无用，当下并不吭气，只拿了一双明眸去看秦同旭。秦同旭心中其实是不愿秦晚过去清苑，他也是个精明之人，到了这会儿，岳尧那点意思，他看来，几乎已是昭然若揭。而初炜，他看来，又实并非妹妹良配。然而清苑……那可是他费了许多心力，也不能一入所，他知道，只要秦晚能进清苑，他作为她兄长，自可借口接送，光明正大进去……

    只是……这养颜丸与妹妹终身……两者孰轻孰重，怎由得秦同旭不心中犯难。

    秦晚瞅了兄长半日，却只看到哥哥神色变幻，满是犹豫挣扎，心下顿然大是失落，扁一扁小嘴后，闷闷垂下了头。远黛旁，早将二人神色看眼中，心内顿然生出疑窦。

    按照秦同旭此刻表现，她实很难相信秦同旭竟会答应将秦晚嫁入宁亲王府为妾，除非……秦同旭如今表现，都是做戏给他们看。这么一想，远黛倒忍不住挑了眉，眼尾余光则扫过百里肇，有心看看他反应又是如何。然而百里肇神色如常，对于此事，竟像是全不意一般，倒让远黛看有些失望。

    包间里头，也因此沉寂，众人竟是有志一同没有言语，仿佛都等着秦同旭表态一般。

    为难一刻后，秦同旭毕竟醒过神来。惊觉此状，不免尴尬，忙道：舍妹……自幼跟家母身边……这个。清苑……是个好地方，想来……家母也会喜欢舍妹与袁东家相交……”

    他原意是想说秦晚一直跟母亲身边，故此她事儿自己须做不得主。然转念一想，清苑乃是姑苏城内有数名园，有缘一观者，无一不是赞不绝口，沅真声誉。姑苏生意场上也是出了名好，自己若这么一说，倒好像是母亲看不上清苑与缘记一般。因此话到一半，终究没好说下去，终也只能是含含糊糊敷衍了几句。

    诸人闻言，都是一笑。沅真含笑道：久闻秦四爷孝子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一面说着，已举杯略略示意：诸位，让我们同敬秦四爷一杯如何？”

    这一杯饮讫，屋内气氛顿然一松，才刚事儿似乎也就这么揭了过去。这一顿饭，吃倒也算是宾主欢，虽碍于百里肇等人旁。秦同旭不得机会同沅真说起“养颜丸”之事，但能有这个机会。与沅真攀上些交情，于他而言其实也算是件意想不到美事了。

    秦晚则大为失望坐一边，闷闷拿了乌木箸，捣弄着碗内食物，小脸上挂着显而易见失望之情。见她如此，远黛倒不免微微一笑，抬眼看了一看身边沅真。

    沅真会意，当下朝她稍稍颔首，示意自己已明白了。

    用过饭后，众人略叙了几句后，便自起身拱手作别。

    含笑上前一步，甚为自然牵住了秦晚小手，沅真柔声道：妹妹回去，可莫要忘记问一问令堂，若令堂允可，可要时时过来清苑陪我说说话儿！”

    秦晚本道这事已没了指望，却不料临别时候，还有这等转机，一直郁郁不乐小脸霎时阴郁去，杏眸是光华奕奕，浑身上下竟也仿佛透出了光芒一般：谢谢姐姐！我一定去！”

    秦同旭旁看着，心中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却终于没有说些什么。

    两下里别过之后，便各自上了早已停西麓酒楼门口马车。百里肇四人来时，原是分乘了两辆马车，远黛与百里肇一辆，沅真则与岳尧一辆，这会儿如前上车，却让一边骑马上相送秦同旭愈发确定了沅真与岳尧关系。目送两辆马车离去之后，秦同旭微微迟疑，却忽然翻身下马，走到马车跟前，轻叩一下车厢门，而后推门钻了进去。

    秦晚正自心神不属靠车厢上发愣，忽然听得车厢门响，不觉一惊，忙移眸去看时，却正瞧见秦同旭弯腰进来：四哥……”她诧异叫了一声。

    微微颔首，秦同旭车中坐下，迟疑片刻，才道：小九，你知道，对缘记，四哥是势必得！四哥不肯答应让你去清苑理由，想来你不会不知！”

    秦家长房与二房矛盾，姑苏一带，绝非是什么秘密。秦家，二房原先确是占着优，无奈秦同旭之父秦斐却是个短命，不过三十余岁年纪，便已急病而亡。秦斐遗孀安氏又不是个有才干，二房没了顶梁柱，本已甚为艰难，加之长房秦炆串通族中人等处处紧逼，便愈显得捉襟见肘。秦罡去后，韩氏已是秦家名义上老太太。她是秦斐生母，对二房虽是竭力照应，然秦家自有秦家规矩，她心中再如何偏着二房，面上也不好表现太过。

    好秦同旭是个出息，尚不满十四便勉力支撑起了二房，这些年惨淡经营下来，二房这才逐渐有了起色。然而这一切，显然并不能让秦同旭就此抛却旧日仇怨。

    因此这几年来，秦家长房、二房之间暗地里争斗非但不曾稍缓，却愈演愈烈。

    而缘记养颜丸，秦同旭看来，便是能够彻底压倒长房一颗砝码。他能看出此点，长房秦炆父子又岂能看不出。两下里齐齐发力，可说是用手段，只是可惜，他们遇到乃是沅真。沅真是何等人物，又岂是秦家那些威逼利诱手段所能挟持得住。

    秦同旭原是谨慎惯了人，行事手段自比秦炆父子要温和多，也正因此，每每他投贴来见，十回里头，沅真总还会与他敷衍个一两回，似秦炆父子，却早成了拒绝来往户。

    秦晚单纯，却并不是蠢笨，尤其近一二年，随着她年纪增长，秦同旭也会似有意若无意她面前说一些外头事情，因此她也并不真是那种纯挚什么都不懂女孩儿。

    “大哥意思，我都懂！”良久，秦晚才低声道。

    懂了，却并不代表她就会去做。这一点，秦晚与秦同旭心中都明白。叹了口气后，秦同旭道：我至今也还是想不明白，那个俞初，究竟有什么好？”

    听他说起这个，秦晚不觉有些恼了，当即扬起精致下巴愤愤然看向秦同旭：四哥从未见过他，怎么就知道他不好了？四哥自幼修学，难道竟不知‘知行合一’之说吗？”。

    陡然听了这么一番话，秦同旭不觉瞠目结舌。他这个妹妹，与他年纪差着八岁，几乎便可说是他自幼看着长大，如今虽已十六七岁了，但他心中眼内，却仍是当年那个梳个丫髻，蹦蹦跳跳稚嫩丫头，却是万万没有料到妹妹会为一个外人说出这种顶撞他话来。

    怔愣半日，秦同旭才有些无力苦笑道：我听说他残了一臂……”

    秦晚正自气恼，却哪有心思去考虑自家兄长一片苦心，当即大声答道：那又如何？那个白二爷还是个瘸子呢，我看凌姐姐也没嫌弃他什么！要我说，独臂总比瘸子好吧！”

    她这话说声音极大，秦同旭乍然听得，早被惊得脸色都白了。也顾不得秦晚，便忙揭了车帘往外看去。待得确认百里肇等人马车早已去得远了，这才略略松了口气。

    含怒瞪视一眼秦晚，秦同旭低声道：莫要胡说！那位白二爷气度不俗，又自平京而来，只怕是京中贵胄子弟，这等人，岂可随意议论！至于你那个谬论，简直荒谬至极！想那白二爷虽略有腿疾，但借助拐杖，仍能行走自如，那俞初可能？”

    秦晚撇嘴，然心中终究不服，过得一刻，仍是忍不住顶了一句：四哥为何不去看看他再来同我说这些话呢？”

    深深看一眼秦晚，秦同旭淡淡应道：你说不错！我是该去见一见他！”他本来是没打算去见那个俞初，然而如今见了妹妹这样，倒觉得自己确是该走这一趟。

    沉默片刻，秦晚才低声道：那……现，你又是怎么打算？”她想去清苑，不只是为了俞初，还为了眼前一直疼爱自己四哥。这么些年来，秦同旭辛苦她都看眼中，她心中，也未始不希望能帮上兄长忙，而今终于有了机会，她又岂肯放过。

    轻轻摇头，秦同旭平淡道：这事且等我见过了那个俞初再说吧！”他意思已很明白，若是俞初能入得他眼，他就同意秦晚与清苑走动，若是不能，一切休提。

    听出他意思，秦晚却忽然便有些心虚起来：我……”她嗫嚅张了张口，好半日才以细如蚊蚋声音道：其实……他也未必就……就……喜欢我……”

    这一阵子，可说是使了种种手段，偷溜去小酒铺，所得到结果却是，她能见到俞初次数却反愈发少了。她虽单纯，却并不蠢，自然不会不知道对方是刻意躲着自己。然而她虽知道此点，却仍旧没法让自己不去想他，不去找他。

    第四十章 孰轻孰重

    第四十章 孰轻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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