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医香 作者:雪舞冰凝

    庶女医香 作者:雪舞冰凝

    第十五章 风雨欲来

    直到第二日辞别了延德帝及萧后等人，登上舆车出宫之时远黛仍觉有些心意烦乱。阖目半靠舆车之上，她作打盹状，至始至终也没同百里肇说一句话。然而即使阖目装睡，她也仍能感觉到，百里肇时不时会扫她一眼，有几次，她甚至有种冲动，想要睁开眼来，好好与他对视一番，或者，能从他眼中看出一些什么来也未必。

    然而思忖再三之后，她仍然克制住了自己。

    为他生一个孩子······她恍惚想着，心中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滋味。她与他，开始只是一桩交易，她早有言先，希望有一日，他能放她离开。而若有了一个孩子，她自然没法丢下这个孩子，而他，也断然不能应允让她带了他孩子一道离去。

    因着这个原因，婚伊始，她便早已做了预防。所以即使姑苏时候，二人恩爱情浓，她也是不会怀了身孕。他对她固然是极好，她心中也不是全无感动，不是全不心动，然而这一切，却还不至于让她完全推翻从前打算。

    若算了起来，她这一生，到目前为止，也不过才过了四分之一左右，后面，仍是长路漫漫。如此漫长人生，她还不想太过急于求成押下自己全部。

    至少，也要等她迈过面前一道坎。

    她正默默想着，耳中却忽然传来百里肇声音：“我们该下车了！”声音淡淡，却是无喜无怒。下意识抬眸看他·远黛仿佛怔了一怔，而后才笑了笑，将自己手交了给他。百里肇也并不言语什么，便扶了她手，状似艰难站起身来。舆车外一步，徐青早已候着，见此情景，早上前一步，稳稳扶住了百里肇。

    沅真与岳尧好日子·早数日前，远黛便已为他们挑好了，却是八月廿四日。

    沅真虽仍是黄花闺女，但名义上，却是已嫁过人，因此上，她也并jNb操办－而对岳而言沅幺＠意rr″sxv＠因此两下里只简单交换了柬贴，合了八字·互换了信物，作为聘礼，至于其他，倒都省了去。因岳尧算得是百里肇半个家臣，一直以来，也并没置办什么产业。百里肇自己想了一想，毕竟将之拿来与远黛商量了一回。

    对沅真，远黛本就是再丰厚也不觉得多。再得了百里肇话，便也并不客气，命文屏取了睿王府产业名册·略加翻看，一口气划了八处庄园与岳尧，此外又亲自过去睿王府府库·足足挑了六十四抬各色物件。及至晚间，将登记好清单交予百里肇看时，倒让百里肇很是失笑了一回，戏称她拿了他东西赏人，竟是毫不心疼。

    远黛听得只是笑，却也并不驳嘴。

    中秋那夜事，似乎过去没有多久，却又似乎已过去了很久·至少二人都似有默契一般再不提起。只是心中究竟如何·却是不足为人道了。

    静静坐于书案后头，百里肇漫不经心翻看着案头上整齐摆放着那一叠文书。这阵子·并没有发生太多事，便是姑苏那事·也似乎全没翻起一个泡泡来，就此湮灭无闻了。然而百里肇知道，那件事，不会这么就了结，如今只怕正是风雨欲来之前平静。

    微微一叹之后，他抬手端起右手边青花茶盏，送至唇边，浅浅啜了一口。心绪却早倏忽之间飘远了。中秋那夜那句话，于他而言，自然不会是脱口而出。事实上，那一句话，他早就想对她说，他想知道她心意——她藏于沉静温淡面容下真正心意。

    一个孩子，虽然并不能表示什么，但至少说明，她是想过要永远留他身边。但很明显，她还没有想到此点，也或许，是她还没有完全决定。而他，希望她是后者。

    茶水是沏上来，因他喜喝热茶缘故，到了此时，袅袅热气仍自升腾，模糊了他眼前。

    这茶，却是远黛亲手炒制，据说其主料乃是白荷花蕊。茶香缓缓逸散开来，是一种清淡荷香，闻着令人甚为舒心。她很喜欢花茶，相对，于绿茶却只一般。

    低低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打断了百里肇思绪：“王爷，岳爷来了！”却是徐青。

    迅速收敛了有些繁复心绪，百里肇颔首道：“请！”徐青答应着，匆匆退了下去，不多一会，岳尧已然步走了进来。注目看他，百里肇笑道：“郎官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言下终不免带了几分调侃。事实上，这些日，他还真是没怎么见到岳尧。

    私底下，岳尧与他并不会有太多礼数，走了进来时，也只是简单一揖而已。叹了口气后，岳尧无奈开口：“若是能不来，这几日，我还真是不太愿意过来！”

    沅真平京虽有宅院，但岳尧身为男子，自然是不愿沅真那处宅子里完婚，因此上，完礼之处便被选了平京西郊一处庄园里头，那处庄园也是远黛才刚划他名下。因婚事本来办匆促缘故，庄园里头，虽然什么都有，但既是喜事，少不得也是要添加些喜庆物件，这一二日，岳尧便一直忙着这些，以至于连睿亲王府也有几日不曾来了。

    这些，百里肇自然都是知道，不期然一扬眉：“你且说说，是什么事儿？”

    有些头疼皱了眉，岳尧道：“今儿我得了消息，道是南越昭平帝有国书来，其意欲与我大周结秦晋之好！昨儿皇上已允了，正命礼部正式回函！”

    眉峰陡然一跳，百里肇面色一时有些难看：“这事之前怎么全无消息？”语气冷冽。

    岳尧微微苦笑，到底也没有解释些什么。事实上，他也无可解释，这事，说到底，是他大意了，一心只是盯着姑苏与南越可有什么动静，竟忘记了注意两国往来国书。谁能料到，那位昭平帝竟会忽然国书之中提到这种事情：“是我失察了！”半晌，他也只能这么回答。

    默然许久，百里肇忽然问道：“南越国书之上都说了些什么？”

    岳尧也不言语，便从袖笼之中取出一封文函，双手呈了给百里肇。

    百里肇也‘言语便接了那封书打sn了一“evdn郡＃石传珏、明瑜公主石青妍····…”他徐徐吐出这几个字，一时若有所思。

    “是！”岳尧很接话：“据我所知，皇上意思，是打算将汪贤妃膝下景元公主许配与安定郡王石传珏，至于那位明瑜公主……”他耸一耸肩，没再说下去。

    景元公主乃延德帝幼女，今年年初才刚刚及笄，而她也是如今宫中唯一不曾许人公主，将她嫁去南越，并不出乎百里肇意料。至于那位南越明瑜公主，她所能有选择空间也显然有限。如今宫中尚没有正妃皇子，也只剩下柳贵妃所出六皇子，现如今永郡王百里律与萧皇后所出七皇子安亲王百里聿。萧后，怕是不会允许百里聿娶明瑜公主。

    原因说起来，倒也简单，明瑜公主虽则身份贵重，但却是别国公主。南越与大周如今虽则关系亲睦，但却不代表日后。大周不会不该有一个身上流淌有一半南越血统太子。

    为着这一点，萧后也绝不会应下这门亲事。那么，就只有百里律了。

    百里肇心中想着，心中不由暗暗叹了一声。沉默片刻后，他问：“这事，你怎么想？”

    想也不想，岳尧脱口道：“南越这是醉翁之意不酒！”说到这里，他不觉微微迟疑，及见百里肇久久不语，他才开口道：“王爷，似乎该同王妃商量商量！”

    点一点头，百里肇道：“你说不错！我是该同她商量商量！”说着这话时候，他心中忽然便生出了几分喟叹来。岳尧说不错，昭平帝忽然提出要与大周缔结秦晋之好，为只怕正是远黛。毕竟南越与大周南北分立已有目五十年，这百五十年里头，两朝虽则也有往来，但却从来不曾有过缔结姻缘之事，如今昭平帝忽然来这一手，想来是该有其他缘由。

    “这事儿······”略一思忖之后，百里肇徐徐道：“你不妨回去同沅真提一提，问一问她想法！”若是他没有记错，这位安定郡王曾向昭平帝讨要过广逸王府。而也正因此事，原该封为定亲王石传珏触犯龙颜，亲王爵位被硬生生降成了郡王。

    百里肇可不会以为，石传珏付出这样代价，只是因为他喜爱广逸王府景色布局。

    等了这么些日子，这场风雨终于是将要来了吗？他暗暗想着，不由轻轻叹息了一声，目送岳尧告退离去后，百里肇又静坐了好一刻，这才扬声叫道：“来人！”

    徐青闻声，早已步走了过来。淡淡看他一眼，百里肇淡然吩咐道：“去澄怀居！”

    pp!!

    第十五章 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