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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几个老家伙现在穿的棉袄还是原来在沂河生产队的时候陆从月给做的,但那时候为了怕人看出来,所以里头棉花是新的,外头的皮却是旧皮。好在老教授们在乡下那么多年早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了,所以回来了也照常穿着,反正挺暖和的。
谢明朗说着不舍的把大衣脱了下来,对陆从月说,“天也暗了你就别做了,陪着教授们进屋喝茶暖和去。”
因为堂屋也收拾出来了,所以谢明朗在堂屋也砌了一张大炕,只不过炉子在廊下,屋里也没有一点烟熏火燎的模样。
一众人等进屋上炕,周教授感慨道,“冬天还是在炕上舒坦啊。”
陆从月去烧水沏茶,周教授阻拦道,“你忙活一天了快坐下歇歇,我们闲着也没事儿自己冲茶就行了。”
大家来的勤快,所以也当自己孩子家一样,并不想让陆从月忙碌。
陆从月点头,“那成,我先去和文教授把衣服都收起来。”
说着她又回了东厢房,文教授却已经把衣服烫的差不多了。一叠叠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摆在那个炕上,看着心情就很愉悦。
文教授说,“我刚才听着你们说话了,现在家属院那边儿有不少回来的老教授,我听着老孙也说有些也没家人了,要么就断了关系,你要不要专门做一些给老教授们穿的衣服出来,我们几个串门的时候就能给卖了。”
陆从月有些心动,“那他们会不会觉得我是在投机倒把?”
“不会。”文教授摆手道,“大家都是苦日子过来的,以前也都认识,你卖给他们,他们只会感激,毕竟现在供销社有厚外套,可棉袄还是得自己做,他们有的人在乡下伤了身子伤了眼睛的,也做不来了。”
一听这个陆从月就点了点头,“成,这事儿我答应了,不过他们身材如何,尺寸我该怎么把握还得您帮我寻摸寻摸,到时候我就成本出给他们,怎么样?”
“别,你这怀着孕做衣服也不容易,哪能平白成本价出给他们,你就少赚点给他们就成了。”文教授看的开,再同情那些人也比不上这小两口亲切,“你别有心理负担,他们都和我们一样国家都发还了补贴,不差这一点半点的。再说了,他们就是找人帮忙做衣服也不一定有你这价格。”
陆从月笑了起来,“行。”想到那些教授身子都不好,陆从月又说,“那我到时候问问明朗,看看去抓一些药送给他们吧。”
文教授笑了起来,“还是你想的周到,不过药也不便宜,你让明朗去多买些回来,他们愿意买就买,不愿意买就算了。”
“行。”两人说定这事儿又看了眼现有的布料,布料倒是不缺,但是棉花恐怕还得去找票买一些回来。
晚饭谢明朗做的糖醋小排,辣椒炒肉,还有菠菜鸡蛋汤,炒合菜,还有醋溜白菜,再烫上一壶白酒,一帮人吃的非常尽兴。
饭后老教授们都回家了,谢明朗烧了水和陆从月洗脚,陆从月就把她和文教授商量的事儿说了。
谢明朗说,“原来我也有这想法,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收钱。不收他们肯定不好意思,收吧又不知道收多少好,文教授这样说也就行了,咱就按照她说的来,明天我就凑棉花票去。”
陆从月点头,“行,那明天我问问文教授大家的胖瘦也准备开始做,他们上了年纪怕冷,得先做出来那些。”
说着她一顿,“对了,其他的衣服我也做了不少了,可你现在也没空去卖啊。”
在国营饭店上班,早上要早走去准备早饭,下午倒是可以提前走,但她也不知道京市的黑市什么时候开。
谢明朗说,“这不要紧,等我抽空去黑市上找个下家,到时候直接把衣服低价卖给对方,让对方去卖去。”
这样虽然利润没有那么多,但是省时省力,也不少赚了。
陆从月对怎么卖东西并不懂,谢明朗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她只管做衣服,其他的不管。
第二天谢明朗一早出门去国营饭店上班了,陆从月吃了早饭也开始画老教授们穿的棉袄的样式。
在乡下穿什么样都行,到了京市哪怕冬天穿的棉袄也得板正一些显得有精神些。
陆从月正画着,文教授和孙丽萍就来了,俩人每天过来帮忙日子过的也充实,见她开始画了,俩人凑过来看了眼,“这腰身上宽松些,我们上了年纪不喜欢穿太合身的衣服了。”
陆从月点头又将腰身修的宽松了一些,“这样呢?”
“好看。”文教授说,“你可以做一套,棉袄外头再配上件外套,这样脏了只洗外套就行了。”
陆从月闻言又开始画男士的外套。
男式外套不像女式衣服那么多样式,就简单板正就好,现下流行中山装,所以陆从月干脆都画成中山装的样式出来了。
布料上男式的除了黑色就是灰色和深蓝色,也没那么多讲究,至于棉袄的内衬,陆从月直接抛弃的确良选了最普通的白棉布,穿着暖和舒适。
画好后三人翻找料子出来,孙丽萍和文教授将布料铺在炕上,陆从月则按照样式抄着大剪刀唰唰的剪了起来。
棉袄不同于其他的衣服能直接在缝纫机上做出来,有些地方还得留着口塞棉花,然后再手工缝上。
陆从月捏着布料想了想,然后想明白哪里留口这才开始动工,这样果然省时省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