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想不明白。
    他自认没做错什么, 跟赞达亚的关系也仅限于一堆人到处去玩、去吃饭什么的，他知道要是他和赞达亚单独出去，一准会被人当做他俩在约会, 他又不是不懂。
    他跟雅各布和哈里森说到这事, 雅各布以一种“你完了”的眼神关爱的看着他, 哈里森这个损友就光顾着在那里偷笑。
    “笑什么啊？”他不满的嘀咕，“我是真的弄不懂她。”
    “那是因为, 压根不需要弄懂。先道歉, 懂吗？”
    汤姆一脸不服气, “可我又没做错什么。”
    “bro，重点不是谁错了，而是——你知道女孩子是需要哄的，对吗？”
    汤姆茫然, “是吗？可是格蕾丝不需要哄——”
    雅各布和哈里森都笑了。
    哈里森说：“格蕾丝是很理性，但她还是女孩。”
    “她不一定是妒忌赞达亚，就像你说的，她从小受宠，是家里独子，从小到大都是被人关注的孩子，她习惯了什么都要最好的，习惯了成为别人的焦点，而且，”雅各布犹豫了一下，才说：“她在这儿没有其他朋友，她只认识你。”
    “我的朋友不就是她的朋友吗？昨晚她不是也玩的很开心——”他突然醒悟过来，她是玩的很“开心”，但几乎只跟他和哈里森玩，哈里森算是她认识时间最长的他的朋友。
    所以，她是不开心的？可她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他烦恼的叹气。
    *
    下午睡了太长时间，以至于晚上没法早早入睡。
    格蕾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边想着汤姆这小破孩必须好好收拾一下，要教他懂得女孩子到底在想什么；一边又想汤姆晚上会不会干脆再开一间房，不回来了。
    一想到他有可能为了避免争吵而不见她，就心头火起，只想赶紧找他再吵一架。
    吵架这事，完全可以无师自通，不用学习。
    笨蛋笨蛋笨蛋！他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生气。
    想想还是觉得超委屈的，忍不住又哭了一会儿。
    *
    汤姆快到10点才回来。
    “格蕾丝，你睡了吗？”他不停的敲门，“格蕾丝，你还在吗？格蕾丝，开门。”
    真的很吵嗳。
    格蕾丝开了门，随即皱眉，“你怎么一身酒味？”
    “哪有？”他弱弱的说：“只喝了——两杯，或者三杯葡萄酒。”
    他怔怔的看着她，惊讶的问：“你怎么——你哭了吗？”
    “没有，别瞎说。我为什么要哭？”她关上门。不妨被他从身后抱住。
    “你偷偷哭了，为什么？是我……肯定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好，你告诉我。”他声音很低，嗓音微哑。
    他的鼻息喷在她后脖颈上，暖暖的，痒痒的。带着酒味。
    她没说话。
    “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你们女孩子——唉！”他沉沉的叹气，“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妒忌赞达亚，你比她漂亮比她聪明比她有钱，她可能更妒忌你。我很小心，除了宣传之外，你不会看到我跟她单独在一起。如果有人告诉你我跟她单独出去吃饭或是别的什么，肯定是在撒谎，有的人很坏心肠，你别理那种人。”
    “别拿我跟别人比！”她还是好生气。
    他想到伊恩……唉，他早该想到的，他既然会为了伊恩不满，她也就会因为赞达亚不满，这都不需要真的“有什么”，只要想到可能性，就超不爽的。
    要说他没有察觉到格蕾丝一直都不怎么走心，那是欺辱他的观察力和智商。一直以来，他是主动的那一个，她就……似乎当初答应跟他约会、之后答应做他的girlfriend，都有点“随便吧这样也行”的感觉。有时候他甚至感觉，她说“我爱你”，压根没从脑子里过，只是因为他说“我爱你”，她觉得不能不回应。
    想想就也是很委屈了。
    于是他可怜兮兮的说：“你一直……好像并不爱我，可能我就是可有可无的，没有我这个boyfriend也没什么关系。你有你自己的生活，学习和公司，我只是在你完成一项工作之后顺便被通知到的那个人。”
    “你想哪儿去了？我差不多每天都对你说‘我爱你’。你的意思是，我在撒谎吗？”
    “难道不是因为我先说‘我爱你’，然后你不得不同样说‘我爱你’吗？”
    “不是。”她挣脱他的手臂，转头瞪他一眼，“你是不是又想跟我吵架？”
    “我不是。”他苦恼但又欣喜的微笑，“其实，你为了Z跟我吵架，我还挺高兴的。你总算能体会到我的心情了。我发誓，除了你，我不会喜欢别的女孩。我心里只想着你，总想着你，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哪座城市，都只想着你。”
    俩人面对面站着，他抬手拂开她的头发，轻轻的吻在她嘴唇上，小声说：“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我太蠢了，我说错话惹你生气。别生气了，好吗？”
    格蕾丝向后靠在墙壁上，想笑来着，但又哭了。
    汤姆吓坏了，“你怎么哭了？我、我又说错话了吗？”
    “你没有。”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我不想哭，但不知道为什么哭了。”
    她抬起右手，迟疑了一下，最后在他脸上颇是用力的打了一巴掌。
    他预料到她会打他，没有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