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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腾看着四十出头正当年的样子,长得五官端正,颇有威严,就是那双眼睛生的特别不好,显得整个人特别寡情,像是一块石头一样,捂也捂不热。
只是现在的萧腾像是想起了什么让他非常难忘又非常美好的事情,那双寡情眼竟然也变得有了一些深沉的情意。
萧灼见状声音沉冷:“父亲既然也动过心,自然能明白其中感受,有些人不是随便就能放下的。”
萧灼的这一句话像是点醒了萧腾,就见他眼中刚出现的一些情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与无情。
萧腾看向萧灼:“我说过,我的火珠丢了。而且,这世间并没有真正不能放下的人,人不能只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感情去活。”
萧灼绷着脸:“所以对于父亲来说,权利比感情重要?”
萧腾嘴角勾出一抹冰冷的弧度:“对于我来说,那种感情我只要尝过一次就够了,我并不会用我的全部去生生世世守护它,所以也不会让它有成为我软肋的机会。”
萧灼紧握拳头,目光失望的看着萧腾:“所以您就抛弃了她?”
萧腾面容依旧冰冷:“我刚才说过了,萧家不需要痴情种。”
萧腾说完,冷着一张脸抬步就走,萧灼闻言冷声道:“父亲,我觉得您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您只爱您自己。”
萧腾闻言停住了脚步,但是并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
萧灼看着萧腾无情的背影:“对于您来说,您需要那份感情的时候您就让它存在,当您不需要的时候您就无情的把它抛掉。但是父亲,您此举实在不是男子所为,因为您伤害了两个真心对您的女子。您这样的人,是不配拥有真心爱您的人的,所以那个被你送了火珠的女子永远不会回来,而我的母亲也永远不会原谅您。”
“我从小的时候就以您为榜样,梦想长大以后能成为您这样的人,但是我现在发现,您并不是我所想象的那么完美,您无情又自私。您是一位萧家很好的管理者,但是也仅仅只是这样了。身为共同许下承诺的爱人,您没有守护住您应该完成的誓言。身为丈夫,您没有给予我母亲您应该给予她的爱。这两个人,您都配不上。”
萧腾身形一僵,依旧没有说话。
萧灼面无表情,一字一句说的清晰:“您身为我的父亲,对我悉心教导,我感激不尽。但是,我并不会成为您这样的人,我会去守护那个让我放在心尖上的人。”
萧灼面容俊逸,语气坚定:“父亲,有的人您错过了,就真的不会在了。我们的时间都太长了,而我只想要我以后的时间里,身边都能有个他。您想要的是至高无上,变化多端的权利,我想要的就只有他,仅此而已。”
许久,萧腾才道了一句:“你既已想好,那我们就不必多说。”
萧灼看着那个依旧倔强冷漠的背影,语气弱了一些,那坚定的眼中也带了一丝无措:“父亲,我母亲修为的大限就要到了…”
萧腾闻言一怔,没有说什么,然后离开了萧家牢房。
……
青檀寺内静谧清雅,不管外界如何,这里永远是一片宁和,让人心生宁静。
禅房内,一位女子乌发轻垂,身着素衣,跪坐在蒲团上,一只手中转着一串佛珠,一只手敲着木鱼,双眼紧闭,嘴中念诵着佛经。
这女子看着三十出头的年纪,脸上未施粉黛,却也端庄秀雅,神色虔诚淡然。
她身后关着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然后身后传来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清容。”
阮清容听见这个声音,手中敲着的木鱼就是一顿,嘴中念着的佛经也是一停,睁开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惊讶。
阮清容回头去看,就见萧腾立在房门之外,那张脸依旧是一贯的冷漠,寡情。
阮清容只是微微一怔,随后神色淡然的起身,看着萧腾淡声道:“老爷今日怎么过来了?”
萧腾走进房内,声色冷淡:“今日见了灼儿,他说你修为大限要到了?”
阮清容走到一旁的桌子边,抬手示意萧腾坐。萧腾走到木凳上坐下,然后阮清容给萧腾倒了一杯白水,淡笑道:“这孩子就是嘴快,其实老爷不必在意。”
萧腾闻言微微一皱眉看向阮清容:“这还不必在意?你若是不能在大限到时突破境界,你可就要…”后面的两字萧腾没有说出来。
阮清容淡淡一笑,坐在木凳上,手中转着佛珠,脸上是一派毫不在意的淡然,轻轻开口道:“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所以我才说,老爷不必在意。”
萧腾顿时一怔,看着当真丝毫不在意的阮清容。他果然是很久没有见过阮清容了,阮清容变了很多。
萧腾的心中原本有些担心,在看到阮清容丝毫不在意的样子,那一丝担心就变成了不耐,皱眉道:“你是在怪我?”
阮清容闻言一怔,看着萧腾不解道:“老爷何出此言?”
萧腾皱着眉头:“我之前就同你说过,我与她之间皆是过往,你又何必还一直耿耿于怀?甚至拿自己的性命来赌气!”
阮清容这才明白萧腾说的是什么事,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来老爷是误会了。我不在意自己的修为大限将至,并不是因为老爷。”
萧腾显然不相信,依旧皱眉看着阮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