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扬道：“这是八娘送给姐姐的赔礼。”
    燕林蕉：“……”
    肯定是时扬逼着八娘给的，要不然以八娘的脾气，怎么也不可能主动给她赔礼。
    不过八娘打的是小桃，按理说，这玉该有小桃的一份。
    燕林蕉目光转向一侧侍立的小桃，迟疑了一瞬，时扬道：“姐姐的这个簪子，只用了昆山玉不到一半的量，还有剩下的，等回去之后，我会一并拿给姐姐，姐姐想再打什么别的首饰，随意即可。”
    燕林蕉：“……会不会太贵重了？”
    这玉的色泽一看就非凡品，硬是被时扬从八娘手里抠出来，八娘怕是要恼死他们了。
    不过拿都拿了，燕林蕉也不会说什么还给八娘的话。代入原身角度想想，从前受过八娘她们那么多欺负，这不过是一块玉，等她回去把剩下的玉料比着给小桃打两件首饰，就算了了。
    想通了其中关节，燕林蕉不再纠结，真心实意地跟时扬道：“谢谢，这簪子我很喜欢。”
    在凡人界炼制法器，不是容易的事，虽然也跟玉料不错有关，但从普通的玉，变成一个形状漂亮的玉簪，兼具储物空间的功能，这都是时扬的功劳。
    时扬弯了弯眼睛，笑道：“姐姐喜欢就行。”
    说话间画舫已经靠岸，燕林蕉把簪子插回发上，牵起时扬的手，一同下船上了湖心岛。
    岛上有花圃、豹房、鹤园、虎园等，豢养了许多动物，颇有些在现代逛动物园的感觉，燕林蕉几人逛了大半天，直到傍晚，才有些意犹未尽地登船离开。
    燕林蕉斜倚木栏，眼睛还望着湖心岛上亮起的灯火，问：“去湖心岛的价钱很贵吗？我怎么都没见几个人。”
    除了他们一行人和湖心岛管事的杂役，燕林蕉一下午就没见几个外来游客。
    按理说这里建得不错，不至于没人逛吧。
    时扬摇头：“不贵，只是大家都不喜欢来罢了。”
    燕林蕉一愣：“为什么？”
    这时代娱乐条件有限，她来到这边一两个月都无聊死了，也就今天才算是愉快玩耍，怎么其他人都不参加娱乐活动的吗？
    时扬看她一眼，脸上神色有些复杂，惹得燕林蕉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又错过了什么大家都知道的常识……
    “因为时人憎恶妖修，”时扬与她解释，“连带着厌恶所有的活物。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活物就会开了灵智，修炼成妖。所以，你在城中心几乎见不到活物，只有这湖心岛豢养了一批，供一些想要猎奇的人赏玩。”
    “……那，要是修炼成妖了怎么办？”
    “不发现便罢，发现了，会请修士来杀死。”时扬道。
    燕林蕉：“……”
    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是个人、妖势不两立的世界。
    燕林蕉直觉有些异样，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脑中一闪而过，但消逝得太快，她没能捕捉到。
    “那这世间还有妖修吗？”燕林蕉问。
    “当然。毕竟人能到的地方有限，一些荒野深山，人鲜少踏足之处，便藏着许多妖物。”
    燕林蕉点点头，若有所思。
    原书她根本就没有看完，她弃文的时候，男主才刚刚在玄云宗崭露头角，书里好像也没什么关于妖、魔之类的剧情。
    “既然人们都厌恶妖修，那岂不是也不会养些狗啊、猫啊之类的？”
    看到时扬点头，燕林蕉有些遗憾。
    她本来还想着等到她修炼的差不多了，积累了足够的资本离开时家，另寻一处定居，养一只猫、一只狗陪在身边呢。
    现在看来，左邻右舍根本不会同意她养。
    远离了湖心岛，画舫回到他们一开始上船的地方。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湖岸上灯火辉煌，聚集了三三两两的人群，水上还有几艘同样的画舫飘荡，里面传来丝竹管弦之音，夹杂着歌女柔婉哀转的曲调，一片奢靡之景。
    看来天水城的人们夜生活还挺丰富。
    两人下了船，在湖边的小摊小贩处闲逛，燕林蕉一边看，一边在心里盘算。
    她现在上课只上半天，也就是说下午和晚上的时间都是闲着的，大部分时间打坐修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也要想点赚钱的法子，积累私房钱，为以后离开时家铺路。
    便只说她受了时扬这么多恩惠，都不能没有还礼，虽然时扬不一定计较，但她得记着。
    她以前以为古人夜里都很少出门，街上冷冷清清，现在看来，也不尽然。这湖边就很热闹，她要是能在这里摆个摊，卖点小玩意儿，积少成多，也能攒点钱。
    再说货源，她记得小桃提过西市，那里东西多，实惠便宜，或许她可以先去西市逛逛，找个铺子打打工，学点经营知识，跟那些老板混熟了，就能低价从那边进货，晚上来这边摆摊。
    安全问题也不用操心，时扬给她的镯子能抵挡所有炼气期修士的攻击，在凡人界几乎可以横着走了。
    完美。
    燕林蕉美滋滋地盘算了一通，决定这两天找个时间去西市看看。
    ……
    灯火照不到的暗处，一个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八娘问：“看清楚了？”
    小丫鬟点点头道：“是十七郎和燕小娘。而且那燕小娘头上戴的簪子，似乎就是您的昆山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