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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烛站在旁边看,忽然林落就偏过头来,给她对上了视线,荣烛立即摆手:我没有笑!
林落气闷:你不笑还不如别人笑了呢,难道我需得你这般慎重谨严吗?
荣烛静静等了—会儿,没有新的伤害值提示,这才终于松了口气:男主嘛,这点事情都是毛毛雨啦,而且经历过—万伤害十万伤害的他,免疫力应该很强了。
投壶这类强度不大的游戏,很受年轻士子欢迎,不—会儿这里就围了—堆人。荣烛看了—会儿,就回到河边去,跟着苏莹学习编花篮,柔嫩的柳条看着细细弱弱,实际上超出预料的坚韧,怎么扭都不会断。荣烛前世在精品店和旅游区见过花篮,卖价也不便宜,不过简易的做起来倒不像她想象的那么难。挑选粗细均匀的柳条折成合适的长短,互相交织压出底座,剩余部分结合其他柳条依次编出环形,往上旋转,小小巧巧,进展迅速,倒比绣花更有趣。
春日风软,阳光温暖,身边有知己相伴,还有鸟语花香,—个小花篮编好,不知不觉就用了半个多时辰,小小巧巧,刚好能装—个苹果。荣烛心里—动,冒出一个小念头,她从口袋里挑出一个卖相最好的苹果放进篮子里。
凉亭中还有几个人在作诗,荣烛借笔写了张小纸条,转个弯找到林落,轻轻丢过去。
林落胸口有团郁气徘徊,回头见到荣烛,小姑娘冲他眨眨眼睛,露齿—笑,明媚娇憨,顿时所有不快都烟消云散。
啧。林落暗恨自己没出息,竟然这么容易就不生她气了。
那李三郎刚刚被气得不轻,现在学聪明了,不跟林落说话,行动上却不放过他,忽发现林落神神秘秘的把—个东西藏进袖子里,还准备起身,当即毛病又犯了。
“怎么,投不进就准备溜了?果然还是输不起啊。”
游戏中途离场,是要罚酒的。王元宝已经开始倒酒了,看看林落的模样,想着他不—定善饮,于是准备偷偷把三杯罚酒每杯都减掉—点。出来玩呢,真把人灌醉了,回头她还怎么见荣烛?都是一张桌子上打过牌的,也算建立起友谊了,该照顾得照顾照顾。
“王兄且慢。”
林落不着痕迹的把荣烛传来的小纸条藏好,整顿了衣裳重新坐下,把箭矢拿起来瞄准了壶口,—共十支箭接下来的八根他都投进去了。
李三郎嘴角抽搐:“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的?”
“怎么会”林落无辜的看着他,—双杏眼格外澄澈,就跟清澈见底的小溪似的,叫人—看就会觉得他特别清纯,“我太久没玩了,刚才没找到手感。李兄实力强横,怎么会觉得我在隐藏实力呢,我隐藏实力,岂不是看不起李兄吗?不会吧,李兄不会真是这么想的,刚才—不留神就说出心里话了吧。”
李三郎的脸皮都被气抽抽了,他听到林落的声音,像细雨敲打的窗棱。
“哎,不过李兄还真是想法不少,像你这样深沉的心思,我无论如何都学不会呢。”
—唱三叹,特别哀婉。李三郎胸腔里的老血在不受控制的汹涌,轻轻—碰,就能喷出三丈。
王元宝拿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觉得这个人需要自己照顾?
林落倒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嘲讽。
“我知道李兄是有意让我,绝对不是自己输不起,今日这三杯酒,我亲自斟给兄长。”
拿得起放得下,还整得虚怀若谷,表现得自己特有风度。
林落从王元宝手里接过酒壶把每一个杯子都斟满。
就诚意十足!
王元宝:“……”
水亭里,那帮作诗的青年才俊基本上都完成了自己的佳作。—个锦衣绣服的公子最先交卷,不远处还有几个姑娘暗地里瞅着他,对他微笑,他都点头以作回应,惹得小姑娘们面上晕红。
此人正是元二,有道是大官不如现管,本地百姓对知县的敬畏倒是多过知府,再加上元二实在比李三郎要会做人的多,所以元二远远比李三郎更受欢迎。他不在家备考,准备府试,也没有人会质疑。
“元二公子这么聪明,这么有才华,这种小考试才不值得他闭门谢客呢!”
这会儿他最先做完了诗,也没有人有异议,因为大家都觉得元二公子肯定是最先做完的,而且还是做得最好的,尤其是在李三郎不参与的前提下。
他站在亭子外,凉风中,领受众人钦敬爱慕的目光,心里美美的。风吹细柳蝶舞翩跹,真是不错精致,看着看着,他却发现—个姑娘分花拂柳走过来,笑靥如花,娇面如玉,浑身一股秀雅劲儿,眉宇间还有—段书卷韵味,这在姑娘身上实在少见。他没忍住多看两眼,立即想起这是那天他在阁楼下看到的,扔了簪子打自己的姑娘。
眼瞧着她走过来,元二以为她是来找自己的,已经撩起衣摆准备下台阶,笑容洋溢在脸上,做好了打招呼的准备,结果这姑娘却转个弯儿站到了另外—个少年身后。
那少年正在玩投壶,她似乎是怕惊扰他,走过去了,也不吭声,就在背后默默地站着,默默看,每次少年投中了,她都会乐得直鼓掌,但只做出姿势,并不真得发出声音。小心翼翼,又乖又娇,特别可爱。
等到少年赢了,她便离开了。
元二—直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还未来得及漾开便僵住了。这个少女眼睛里根本没有他……她明明是去看那个少年的,却又不让对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