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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下一刻,她就听见了一阵凌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她从雪刃怀里抬起头时,就看见了大路那边的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不过片刻间, 就已经将他们包围了起来,而为被簇拥在中间的那人面容温良,眼神却是阴冷的, 赫然就是恶毒男配秦祐廷。
她之前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对他来说必定也是奇耻大辱,阮乔看了一眼他带来的这些一看就是精锐部队的人, 看来这一次要骗过他逃走应该是不可能了。
阮乔不确定雪刃是不是能对付这么多人,不由有些担心地看了他一眼。
雪刃的神色却清冷镇定,令人的心里也莫名安定了几分。
他将她放了下来,取出了背在身上的长刀,“噌”地一声就将刀拔了出来,将她护在了身侧,刀光在雪地里反射出锋锐的寒光。
不远处,秦祐廷坐在高大的枣红色骏马上,俯视着雪地上极有攻击性的冷漠少年,眼神里不自觉流露出几分轻蔑和怒意,但唇上的笑容还是轻缓的,道:“三公主,你不肯嫁我,就是为了和一个奴隶厮混?”
他的语气温和,但讥讽的意味很浓。
听见他这么轻蔑的称呼,阮乔的心头有些怒意,但敌众我寡,她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蹙眉,神色带了些不悦。
但尽管她什么也没说,秦祐廷还是被她的这种态度激怒了,因为看出了她是真的很在意这样一个卑贱至极的奴才。
这令他感觉很耻辱,也很不甘,她拒绝了他,现在却和这样一个贱奴关系暧昧?
秦祐廷忍下了怒意,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只是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雪地上的少年,冷声道:“公主和亲兹事体大,事关两国邦交,你身为公主的侍卫不加劝阻,反倒拐带公主私逃,其罪可诛!”说着,他的语气微顿,又接着道,“若你此刻束手就擒,我尚可留你一命。”
听了这话,阮乔有些微的诧异,但随即很快就明白了。
秦祐廷居然还在试图策反雪刃,这说明雪刃的武力值的确高到了令他都忌惮的地步,否则他早就下令动手抓人了。
阮乔心下微松,转头看向雪刃,他的侧脸轮廓精致,脸上没什么表情,带着一种近乎令人心惊的冷漠。
雪刃一字字地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言下之意就是,你都打不过我,凭什么说要留我一命?
这话听起来似乎很狂妄,也很挑衅,但她看得出来雪刃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她抬头看了一眼秦祐廷,果然,他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下了。
“你也还不配我和你动手。”秦祐廷冷冷一笑,随后扬起手做了个手势,下令让手底下的手动手杀了他。
最先上前的却是和雪刃同出一门的影卫营里的影卫,他们本该是听命于皇帝的,现在却也成了锦衣卫的爪牙。
不过,阮乔倒是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雪刃的武功高到了怎样恐怖的境地,他就像是个人性杀器,毫无感情,这些影卫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一剑便死一人。
只是,他还要分心保护她,因此出剑的速度有时候会有迟缓。
大概是见这些影卫如此不中用,秦祐廷的神色愈发难看,冷凝如水。
而此时后排的十几个锦衣卫也骑着马上前了几步,张弓搭箭,箭箭致命射出去,刹那间,仿佛有无数箭雨从四面八方而来。
浓烈的杀气扑面而来,阮乔的呼吸下意识都屏住了,脸色发白,本就因发热而有些头晕的感觉更浓烈了几分。
她还以为这次死定了,没想到雪刃却将她护在了怀里,用轻功躲避开了那些箭。
阮乔几乎要看呆了,而他手里的那柄刀汇聚着浑厚的内力,像是一面镜子似的将聚集在四周的箭都给震飞了回去,那些锦衣卫死的死,伤的伤,纷纷惨叫着从马上坠落了下去。
阮乔还来不及高兴,却忽然注意到了雪刃的肩上、背上都中了箭,但他好像没有丝毫痛觉似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在将她放下以后,还侧头问她:“公主没事吧?”
阮乔心情复杂,她怎么会有事,受伤的那个人明明就是他自己啊。
她刚要开口说什么,此时却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转过头去。
映入眼帘的就是秦林那张充满杀气的脸,以及他手里那柄寒光凌冽的朝她袭来的长剑。
几乎是在她看见这柄剑的下一刻,她的视线就被雪刃挺拔修长的背影给挡住了,只听见刀剑相击的猛烈声音在前方响起,是雪刃为她挡下了这一击。
但方才那直面死亡的感觉太刺激,她的心跳现在都还平稳不下来。
秦林自然也不是雪刃的对手,在和雪刃的交手中逐渐落了下风,而那些锦衣卫的箭矢也一支接一支地朝着雪刃射来。
但雪刃的攻击方式却很凶残,仿佛没有痛觉似的,哪怕箭矢已经刺入了血肉里,但他杀人时的动作也还是没有丝毫停顿和迟缓,就像是个人形杀器似的。
在他毫不留情的反击下,锦衣卫的数量和影卫的数量都在急剧减少,但雪刃的身上也受了不少伤。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将她护得好好儿的,毫发无伤。
阮乔心里很担心,但雪刃穿的衣服是墨色的,她连他是不是流血了都不太能看出来。
就这么过了七八招以后,秦林手里的剑就被击飞了,而雪刃手里的刀也在此时横在了秦林的脖颈边,锋利的刀刃只是轻轻一碰,秦林的脖颈肌肤就渗出了鲜红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