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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绮思脸上表情数变,从尴尬,惊慌,最后定格为镇定自若的微笑。
她毫不脸红地直起腰,倒退几步,双手环胸,反呛回去:“温宗主,这你就错了。不是我要对你做什么,而是你要对我做什么。”
她伸出手去,想要拍拍温之玉的肩膀,想到现在这人清醒的状态,这一掌拍下去后果难料,那手就僵在半空,半天都没有摁下去。
她讪讪地收回手,两手交握规矩地放在腰前,扬着唇角,微微一笑:“温宗主若不相信,可以去问问游真君她们。”
温之玉觑着她,冷哼一声,浓艳而清冷的脸上尽是玩味,她侧过身子,双手背在身后,露出线条姣好的侧脸:“本座知道,你心中对本座余情未了。”
话音一落,江绮思脸上顿时出现匪夷所思的表情,她漆黑的双眸写满了问号,这家伙在说什么?
温之玉没有回头,嘴角的弧度抿了抿,半天都没压下去。她干脆放任那道弧度,缓缓上扬:“……念你最近还算安分,所以这大不敬之罪,本座允了。”
江绮思颤巍巍竖起手来:“温宗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原本痴恋本座,本座不允,你便私下诋毁本座。”温之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想到之前偶然听到江绮思对唐星月说的那些话。
她说讨厌她,她最初还以为是真话。不过今日目睹她对自己心生邪念,便知道当初她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气话,求爱不成,恼羞成怒,口不择言,完全顺理成章。
她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喜欢本座,乃是人之常情。你也不用如此……”压抑自己的感情。
江绮思双眼木然地听完温之玉说了这么一堆让人费解的话,思维几乎停滞。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一言难尽道:“我……不是很懂温宗主的意思。”
“要不你……解释解释?”
温之玉的意思是,允许她暗恋她?去去去,谁暗恋她?!
温之玉瞥她一眼,白皙的双颊浮现淡淡的红晕,她偏开头去,没让江绮思看清自己的表情,冷声道:“意思就是,本座允许你叫本座小师妹。”
江绮思张了张嘴,发现此时此刻,竟然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来面对这个态度诡异的温之玉,愣了半天,语气平淡哦了一声,扭头去看窗外的天空。
日头西斜,夕阳的余晖将天边的云彩染红,颜色次第变淡,十分漂亮。快到申时了,江绮思顾不得和温之玉纠缠,敷衍点头道:“那行,温宗主,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也不等温之玉回答,回身便推门出去。才走到院子里,缓慢的脚步立即变得飞快。
江绮思一路狂奔,先是奔回自己卧房快速写了一封信,拜托路过的太衍宗弟子捎给唐星月,然后干脆利落地背上包袱,脚步不停奔到山门口。
卓书语早等在那里,见江绮思急急忙忙的身影,不由面带微笑:“不用急,慢慢来。”
江绮思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脖子,她现在是个没有修为的凡人,卓书语带着她,宛如带着一个大号拖油瓶。拖油瓶就该有拖油瓶的自觉,少扯后腿少找事。
江绮思站在卓书语身边,好奇地望了望被云海覆盖的长阶,还有云海之下看不清的道路。
太衍宗三十六峰,每一座峰都被人为拔地而起。三十六峰的正中心,是剑阵所在之地,也是维系三十六峰漂浮不沉的灵力维系中心。
江绮思曾经远远观望过,除了感慨一声太衍宗财大气粗之外,还生出了一股穿越到修仙世界的澎湃激动之情。
其实她的运气一点也不差,如果她穿成了普通的凡人,没有灵根,一辈子汲汲营营和仙途无缘,只能像那些落选的弟子一样,望峰嗟叹,想想该有多绝望?
哪像现在这样,能够接触到故事中的主角,还能恢复身体健康,见识一番修仙世界的异域奇景。这么一想,就连温之玉那张脸都不讨厌了。
所谓知足常乐,江绮思扯了扯包袱的带子,脸上笑意盎然,兴致勃勃对卓书语道:“卓姑娘,我们怎么下去呀?”
卓书语瞧着有趣,这位前任太衍宗宗主最初接触的时候,只觉得她坦荡而有魄力,当初在青霄殿上怡然不惧的模样依然深刻印在她的心中。
越接触,越发觉得这人的性子奇妙。经历这么多,她身上更多却是少年人才有的活泼朝气,表现的完全不像一派之主。
她见江绮思好奇地望着她,不禁顿了顿才道:“此去凌雪宫,可乘坐赤羽鹤下山。”
话音一落,一只通体雪白的飞鸟便从虚空之中飞了过来,名字中虽然带了一个鹤字,和江绮思在现代见过的鹤却只有三分相似。短短的两肢,修长的尾羽,还有巨大的身子,只有头顶的一抹红昭示着对方仙鹤的身份。
江绮思踩上仙鹤的身体,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恐高。等仙鹤一展翅,登时下意识揪紧仙鹤的羽毛。
“江宗主,你别老揪老朽的羽毛。”仙鹤突然口吐人言,吓了江绮思一跳。
江绮思没骨气地窝在卓书语身后,小幅度地探出脑袋,试探道:“你认识我?”
仙鹤瓮声瓮气道:“整个太衍宗,还有不认识江宗主你的?”
江绮思小声咕哝:“那可多了。”
反正她自己不说,还没真没几个认识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