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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瞎说什么?主子乃是三爷的福晋,是三爷的表妹,是老福晋的嫡亲侄女!”曾嬷嬷不可置信的怒瞪着巧云,她回首看向福晋赫舍里氏:“主子,这巧云图谋不轨——这在宫里若是消息传开去,只怕是……”
“曾嬷嬷,奴婢说的句句属实。”
巧云面色惨白:“在府里院子里有几个是主子您的人,奴婢不敢说。这里是最后的机会了……主子!”
曾嬷嬷瞬间没了声。
冷静下来的福晋赫舍里氏绞着帕子,她死死盯着巧云颤声说:“你说……没了活路是什么意思?”
巧云磕了个头。
她颤声说道:“主子不知,那李四儿打发了十来名丫鬟仆役出去,都送去了最下贱最下三滥的地方,光是已经死了的就有五六人。福晋……福晋使人传话付了点体恤银子,说是主子您妒忌逼死了家中的妾室……”
巧云脑门重重磕在地上好几下。
她颤声说道:“奴婢说得句句属实,主子回去一查便知道真假。”
巧云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轰得一声在福晋赫舍里氏的脑海里炸响。她惊得呆若木鸡,身体像是没有骨头般瘫软在椅子里,浑身上下渗入的寒意让福晋赫舍里氏牙齿打架,禁不住抱成了一团。
曾嬷嬷涨红了脸。
她震声说道:“主子——咱们把这件事告诉皇贵妃娘娘,请她,请她为咱们做主吧!”
巧云摇了摇头:“曾嬷嬷……没用的,承乾宫里也有福晋的人!”
话音刚落花厅的大门被猛地打开。
满脸冷意的佟皇贵妃带着刘嬷嬷跨入花厅:“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佟皇贵妃万万没有想到。
因着太子胤礽和胤禟的叹息抱怨,心生怜悯将隆科多福晋喊入宫中,打算教导教导,让她在佟佳府里站稳脚跟的事情,到如今居然会变成这般的局面。
她细细端详着巧云和福晋赫舍里氏的神情。两人是做戏给自己看?但是巧云的惊恐,福晋赫舍里氏的慌张和绝望似乎并不像是假装出来的。
那难不成是真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佟皇贵妃就觉得自己的心肝肺都被放入火中炙烤一般剧烈疼痛。
“主子!”刘嬷嬷小心翼翼捧着佟皇贵妃的手,一边轻手轻脚的擦拭着一边柔声说道:“您再生气也不能拿着自己的身体糟蹋啊!”
佟皇贵妃回过神。
她才察觉自己攥得太过用力,以至于指甲深深刺入手心都没有发现。
佟皇贵妃的眼睫微微一颤。
她沉着脸:“刘嬷嬷,使人把承乾宫封了禁止所有人进出,再去请皇上过来。”
刘嬷嬷应了是。
倒是福晋赫舍里氏三人颇有些焦灼不安起来。
这件事闹得越发厉害了。
忙于政务的康熙匆匆赶至承乾宫,听闻来龙去脉后面沉如水。
嫉妒杀妾。
传出去逼去守佛堂都算是轻一点的惩罚,若是人数真如同巧云所说一般,怕不是休弃或是押到尼姑庵里苦修终身也是常事。
康熙的脸色就像阴霾的天空一样黑沉沉的。当然他不会听信巧云一人之言,康熙立马喊来一队亲信侍卫,令他们即刻去佟佳府上周遭查询。
至于佟佳府里。
则是由佟皇贵妃发去消息,声称福晋赫舍里氏颇得眼缘,要留她在宫中住上两三日。
大赫舍里氏喜上眉梢。
她拉着隆科多唠叨着:“你姐姐喜欢宝珠——等她回来你好歹……”
“儿子知道。”隆科多此刻也爽快的应是了。在京城里享受过,除去江南以外的地方隆科多可都看不上眼,只不过是给演给福晋看看又有何关系?
当然李四儿这里隆科多也不忘去安抚一番。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等自己刚和三四狐朋狗友出门饮酒作乐,背地里愤怒的李四儿就将院子里的瓷器又换了一轮。
她眸底神色阴晴不定。
老不死的老太婆!居然私底下抓了自己的把柄?说的好听推到福晋身上,到时候还不是把自己当做手心里的蚂蚱?
最让李四儿更惊恐的是。
若是把福晋赫舍里氏关在后院里,弄一个新的侧室来,万一对方的颜色比她好呢?万一比她更得宠呢?
李四儿打了个寒颤。
她环视装潢得奢靡浮华的屋子,大到几案床榻,小到花瓶茶盏,乃至于摆在各处无一不是精美绝伦的装饰品都是自己的心头好。
再想想以前居住的狭小破旧的倒座房,又或是肮脏恶臭的囚笼,李四儿死死咬住唇瓣,双手紧紧攥着裙摆。
不行!她得想个法子保住福晋赫舍里氏……那首先就得勾住爷的心才是!李四儿摩挲着水烟壶抽了一口,突然间一个念头滑上了她的心尖。
李四儿喊来一名仆役。
细声细气的说了一番话,仆役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为难。他刚想要回绝,可一抬头却正好撞上李四儿阴冷的眼神。
“你……不愿意?”
“……”仆役脑海里瞬间冒出佟佳府里的传闻,整个人都打起了哆嗦。他忙不迭的给李四儿磕了个头:“小的……小的这就去办!”
李四儿满意的一笑。
她翘首以盼等着仆役的好消息,没想到还没等仆役过来,等来的却是数名凶神恶煞的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