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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侍卫内大臣厌恶的看着这名在隆科多纵容下作恶多端的女子,伸手拍了拍员外郎和寿:“她害死了六条无辜性命,私卖仆役婢女,乃是犯了重罪,还需审理后还诸多人家一个公道。”
李四儿根本不知道。
她随意打骂使人拉出去发卖的妾室、奴婢和仆役,前者是良妾后者则大多是包衣旗人,根本不是李四儿可以随意处理贩卖的。
幕后助手自然是大赫舍里氏。
只是大赫舍里氏终究是佟皇贵妃的生母,这些罪状也全部一应都被丢到了李四儿的头顶。
这其中的奥秘无人告诉李四儿。
她听着自己犯了重罪,更是扭动着身躯挣扎着想要说话。侍卫们对待她这般的毒妇可不会手软,狠狠一掌劈在她的后脖颈,李四儿两眼一翻直接晕厥过去。
至于另一件事。
领侍卫内大臣常海看也不看隆科多,直接询问员外郎和寿:“和寿,这桩婚事……”
“和离!立刻和离!”
“不——不行啊!”大赫舍里氏惊呼着。
若是此刻和离她要如何向老爷交代?大赫舍里氏攥着员外郎和寿衣袍下摆,颤声说道:“隆科多,隆科多都是被李四儿那个贱婢带坏的!对!大哥,大哥!是那个贱婢会魇术欺瞒了妹妹和隆科多,真的!真的!”
员外郎和寿已经懒得多说一句话了。
他撕开衣袍扭头就走,压根没有打算给这个自己曾经最疼爱的妹妹一个眼神。
大赫舍里氏彻底瘫软在地上。
更让她绝望的是不多时皇太后的懿旨也送达。
大赫舍里氏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她所有封号被夺,即刻起送入佛堂反省,无圣旨不得外出一步。佟佳府邸一应诸事交由佟国维侧室纳喇氏与长媳瓜尔佳氏掌管。
侧室纳喇氏被压了大半辈子。
除去在佛堂里清修外,就是节日都难得出来一步,整个人看去如同一块木头般呆滞。从天而降的馅饼也没让她露出一个笑脸,转头就将家权交给了长媳瓜尔佳氏。
至于大赫舍里氏。
她双目赤红,面色疯狂——看起来倒是和李四儿有三四分的相似。
大赫舍里氏尖叫着:“本福晋不服!本福晋的女儿是皇贵妃!你们怎么敢!你们怎么——呜呜呜!”
长媳瓜尔佳氏头一回扬眉吐气。
她大手一挥,沉声吩咐着战战兢兢的丫鬟嬷嬷们:“老太太怕是魇住了!你们还不赶紧伺候着到佛堂里去?”
大赫舍里氏震惊的看着平日唯唯诺诺伺候自己,自己说往东绝对不敢往西的长媳,一个气急翻着白眼晕过去。
等苏醒时她已被关在一个破旧的房子里。腐朽发霉的湿气扑面而来,大赫舍里氏屏住呼吸,连连作呕。
这里是哪里?
她惊恐的看向四周,墙壁已是斑驳脱落,窗户甚至没换成琉璃,一阵阵的冷风顺着破损的纸窗呼呼的往里吹。
大赫舍里氏惊恐的扑到门边。
她用力砸着门板:“这里是哪里?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好半响外面才有人回话:“这里是佛堂,乃是清修之地,老太太还是安静些好好反省。”
佛堂?
大赫舍里氏茫然无措的看向四周:“这里是佛堂?”
她面上血色尽褪。
佟佳府上的佛堂可有好几个。比如在正院后面的小佛堂,那里窗明几净,香烟缭绕,供奉的瓜果点心那是一应俱全。
有好的自然也有糟糕的。
比如坐落在佟佳府最深处院子的佛堂。这里只有一些不受宠的妾室使用,早已荒废大半,平日里大赫舍里氏别说跨进去,就是连看一眼的精神都没。
也有妾室求她开恩给佛堂换个琉璃窗,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哦……她根本懒得理会那些妾室,使人把她们赶出去就得了。
大赫舍里氏面上彻底失去了血色。
等等……皇太后说让本福晋清修反省,可也没让本福晋在这等地方!她一张脸庞狰狞扭曲,受不了落差的大赫舍里氏瞬间开始骂骂咧咧:“好你个瓜尔佳氏!贱妇!不孝儿!”
祠堂里空荡荡的。
就是门外刚才应声的人也彻底变成了哑巴!
大赫舍里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绝望的她只有将唯一的希望放在老爷佟国维的身上。
殊不知员外郎和寿虽然官职不显,但是家人族里家眷官员多的是,弹劾的奏折如雪花般送到御案上。
而随着李四儿在顺天府大牢里一五一十交代了自己犯下的罪过,康熙也是勃然大怒。圣旨连带着一封书信三天送达佟国维的手中,呵斥佟国维家事不宁,教子无方,令他没有交出一份满意的答案……那就一辈子不要回京了!
佟国维自顾不暇。
他烦大赫舍里氏还来不及,哪里还有精神气来帮她?
至于隆科多。
他的职务被全部撤下,从天之骄子瞬间沦落为八旗之中的笑柄。尤其随着赫舍里宝珠成为宫中女官,又随公主们入学以后,更有无数宗室权贵将他拿出来作为反面典型训斥子嗣。
隆科多哪里受过这般的屈辱。
他咽下满腹的怨气,不过是伏小做低罢了——有何不可?可这一回去寻阿玛的他撞了个墙。
对他失望透顶的佟国维根本没有好脸色对待他。操持家务的大嫂瓜尔佳氏,对他的态度更是冷淡至极,以前的朋友们?他们视隆科多为蛇蝎,纷纷避让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