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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忠又是冷冷一笑,说:“哼!你们三个,就知道避重就轻,我问的是这个事儿么?”
杨整挠头说:“那还能有甚么事儿?”
杨忠气的差点去请家法,说:“还能有甚么事儿?!你们三个真是越发的没样儿了,竟然……竟然去太医署偷皇太后的月事记档!!”
杨忠因着生气,声音难免太了一些,杨兼连忙做噤声的动作,说:“阿爷,小点声儿。”
杨瓒纠正说:“不是偷的,是……是托人查了档子。”
“你还堂堂正正了!?”杨忠拍着自己胸口,说:“我早晚被你们仨人气死啊!”
老二倒是诚恳,继续认错说:“阿爷,我们再不敢了。”
小包子杨广无奈的揉了揉额角,这一大家子,都是不省心的主儿,于是扬起小脸盘子,主动作和事佬,从杨兼怀里爬下去,来到杨忠旁边,揪着杨忠的衣摆,晃来晃去的撒娇:“祖亲!祖亲!要抱抱!”
杨忠上一刻还虎着脸,低头的一瞬间,变脸一样扬起笑容,恨不能笑得满脸褶子,抱起小包子,说:“哎呦,还是我孙儿乖,是不是呀?”
小包子奶声奶气的说:“乖!乖!”
杨忠瞬间便被小包子逗得眉开眼笑,说:“乖孙儿,咱们不跟你阿爷和叔叔们学坏,一定要向祖亲一样稳重,知不知道?”
“叽道!”小包子又使劲点头,乖巧的杨忠一颗心都化了。
兄弟三人看着小包子三言两语降服了阿爷,不由全都松了口气。
杨忠抱着孙儿好一阵子,最后还是杨兼把儿子从阿爷手里抢了回来,抱起来便跑,这才回了屋舍。
杨瓒笑着说:“今儿个宇文直吃了苦头,怕是太后的颜面恢复之前,都不可能爱见宇文直了。”
杨整摇摇头,说:“唉,太后那颜面当真是……”
太后的脸上生了很多痤疮,一个个几乎爆浓,太后的年纪虽然不算大,但到底不是十来岁的小姑娘了。许多小姑娘体质好,长个痘随手挤了,过个两三天也就愈合了,大抵一个星期,痘印都会消失,完全没有长痘的苦恼。
但是太后不一样,太后三十来岁的年纪,皮肤的恢复力没有小姑娘那么强,恰巧又是疤痕体质,如此一来,生了痘就怕挤,挤了必然留疤,痘印没有个半年是掉不了的,等半年之后掉了,恐怕又长了几茬新的痘痘。
而且太后肤质偏油,特别容易长闭口痘痘,这种痘痘更是顽固,因此宇文直想要重新得宠,怎么也要一年半载。
杨兼似乎想到了甚么,说:“眼下是个好机会。”
“甚么机会?”杨瓒奇怪的说。
杨广却不觉得奇怪,还能是甚么好机会,自然是讨好太后的好机会,不得不说,某些事情上,杨广和杨兼倒的确“心有灵犀”了。
叱奴太后是何许人也?或许很多人没听说过叱奴太后的威名,但叱奴太后对北周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
在未来的日子里,叱奴太后帮助小皇帝宇文邕,成功夺权,杀死了一手遮天的大冢宰宇文护,结束了宇文护一家霸权的局面。
且小皇帝宇文邕是个孝子,杨兼如果能和叱奴太后打好关系,对隋国公府也是大有裨益的。
如今宇文直失宠,太后满脸的痘痘,如果谁能让太后这一脸的痘痘消掉,那势必会堵上宇文直的窟窿,在太后面前得宠。
杨兼若有所思,说:“既然宇文直失宠了,咱们也不好浪费这个机会。”
杨整奇怪的说:“大兄,你还懂医术?”
太后的脸破相了,医官门全都堆在含任殿请脉,那一群群的医官,全都是千挑万选的能个儿人,杨兼虽小时候受了不少苦,从小自力更生,懂得也多,但是他对医术其实并不了解。
但是并不妨碍,毕竟诊治的问题交给医官,杨兼只需要从食疗下手便可。
杨兼对老三杨瓒勾了勾手指头,说:“老三,你过来,为兄想请你帮个忙。”
他这话一落地,老三杨瓒登时站起身来,并不是来到杨兼身边,而是一退五六步,“嘭”一声愣是退到了门边上,后背抵着门舍,大有杨兼再叫他,杨瓒立刻调头跑出去的架势。
杨兼笑出声来,说:“三弟,你这是做甚么?为兄又不是洪水猛兽。”
杨瓒站在门边不回来,说:“大兄,都说了弟弟不会再替大兄做那等子……那等子缺德事儿!”
杨兼说:“三弟,你误会为兄了,为兄这般正直之人,甚么时候做过缺德事儿?”
杨广头疼,心想没少做,方才杨忠还为了兄弟三个人去查太后月事记档之事发火呢。
杨兼挑眉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若是不过来,为兄过去了。”
杨瓒犹豫再三,硬着头皮说:“左右弟弟真的不会再做那等子……龌龊之事了。”
杨兼举手发誓,说:“绝对不是缺德的事儿,大兄保证,这次正经的不能再正经!”
杨瓒半是狐疑,还是慢吞吞蹭过来,谨慎的说:“到底是甚么事情?”
杨兼说:“为兄只是想请三弟去太医署,帮忙要一点子药材回来。”
杨整忙说:“大兄,你生病了?”
杨兼摇头说:“不是给为兄用,这些药材是用来做美味儿的,做成了这美味儿好孝敬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