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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直觉得自己讨到了便宜,只是抵达晋阳而已,又没说进入晋阳,只要自己抵达晋阳就可以收回两万多兵马,何乐而不为呢?
一场酒宴,宇文直吃得是最欢心,食到了鸡肉,旁人啃得都是鸡架子,还达成了一个必定会赢的赌约,心情爽快得很,难免多饮了两杯,宴席散去之时,已经醉醺醺的打晃。
宇文直还叮嘱杨兼,醉醺醺的说:“镇军将军记得……记得自己的承诺,让我先行两日,绝对……绝对不能先走!”
杨兼笑得一脸无所谓,说:“请卫国公放心便是,卫国公的亲信不是跟在军中?况且大将军的兄长宇文郎主还有伤在身,我们也走不快的。”
宇文直这才放心,被人搀扶着,七拐八拐的回了自己的营帐,闷头睡大觉去了。
宇文直离开,杨兼便打算抱着便宜儿子也回去歇息,宇文会大步走过来,气势汹汹的挡着杨兼的去路,说:“你到底是个怎么想法?!”
杨兼见他一副要打架的模样,笑着说:“甚么想法?”
“宇文直啊!”宇文会差点跳脚,说:“你拨给宇文直四千兵马,都赶上我这个大将军了,还让他先行两日,到底怎么个想法!你是诚心想输啊!”
他说到这里,便听到有人说:“弟亲,不要着急,镇军将军必然有自己的法子。”
宇文会回头一看,是宇文胄来了,必然也是听说了赌约的事情,宇文会立刻走过去,扶着宇文胄说:“兄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出来,应该早些歇息才是的。”
宇文胄笑了笑,说:“我也是听说了赌约的事情,因此前来看看热闹,老是在营帐里歇息,都快长毛了。”
宇文会低声嘟囔着:“都不知道甚么想法,就相信他有法子……”
杨兼说:“大将军嘟囔甚么呢,兼就是有法子。”
杨兼神秘一笑,说:“这一场赌约,看似是兼吃亏,但是二位想想看,咱们刚刚破获了大量的齐军,又把大补酒送回了齐人的邺城,齐人一定把咱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严防死守,是也不是?”
大补酒……
说到大补酒,宇文会便头皮发麻。
的确如此,杨兼扬名立万,最害怕他的人一定是齐人,现在齐军对杨兼是严防死守,之后往前推进肯定困难重重。
杨兼继续说:“兼拨给宇文直四千兵马,这人数不多不少,声势也足够浩大了,又急于赶路,齐人必定会发现他们……”
“你的意思是……”宇文会恍然大悟说:“让宇文直去当靶子?”
杨兼点点头,说:“正是如此,我们要进入晋阳,总要有人在前开路。有宇文直给咱们开路,后面的路,岂不是平趟?而且还便宜得紧,堵住了宇文直的嘴。”
宇文会咂咂嘴,说:“原来你这么阴险,我险些被你骗了去,可惜可惜,可惜了那跟着宇文直的四千将士啊,宇文直能会甚么,怕不是要白白断送了去?”
杨兼说:“这点子你放心,兼就是估计到这点,特意让稳重老成的齐国公跟随队伍。”
宇文会当即笑起来,说:“是了是了,还有齐国公,你可真是好手段,能利用便利用。”
杨兼“谦虚”的笑了笑,说:“都是为朝廷尽忠。”
第二日一大早,宇文直还没酒醒,拖着疲惫的身躯,却硬生生爬了起来,不为旁的,他打定主意,一定要第一个赶到晋阳,把这两万多人马握在手里。
一大早上的,杨兼还没起身,朦胧之间便听到“踏踏踏”马蹄声大作,显然是宇文直慌慌张张的带着兵马离开大营的声音,杨兼翻了个身,继续睡……
杨兼说话守信,说让宇文直先行两日,便是两日,两日之后,宇文直都跑出老远了,他们这才开始慢条斯理儿的整顿军营,派遣了潼关驻军驻扎在原地,自己带着余下的兵马开始赶路。
宇文会虽然知道杨兼有安排,但这一路上赶路太悠闲了,他们从潼关出发,打算与突厥汇合,下一站目的地乃是延州。
路途不算太远,一路上像是游山顽水一般,宇文会实在忍不住了,便对杨兼说:“咱们不用走快一些?”
杨兼清闲的说:“你兄长有伤在身,骨折的地方还没愈合,走快一些万一颠簸了怎么办?”
“也是……”宇文会挠了挠头,说:“可……可咱们速度太慢了,如此行军下去,宇文直本就先行了两日,这会子怕是已经到了延州,渡水前往晋阳了!”
在地理位置上,北齐的延州和北周的晋州遥遥相对,隔着黄河,延州和晋州对立在东西两侧,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延州一直以来都是北周威慑北齐的存在,朝廷在延州还专门设立了延州总管府,总领延州事务。
从延州渡河过去不远,那便是晋阳,所以宇文会着急也不无道理。
杨兼一点子也不着急,说:“等着看罢,渡河是那么好渡的么?宇文直一定翻车,不,是翻船……”
那可是黄河,延州和晋阳都有天险著称,很巧的是,这两个城池全都属于易守难攻的类型,这个年代想要度过黄河打仗,要不然就是划船过去,要不然就是筑桥过去,筑桥的工程实在太过浩大,宇文直耗不起,自然只能选择划船过去。
就算宇文直到了河边上,他也会被拦住,所以杨兼一点子也不着急,闲庭信步,说:“慢慢走,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