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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檦以为他们开顽笑,说尽大话,哪知道……
众人没有点太多的兵马,悄悄的沿着昨晚上的路往偏僻的地方走,昨天晚上他们留下了记号,今儿个跟着走便是了。
大家七拐八拐,拐到一个偏僻之所,宇文会低头一看,“嗬——”倒抽一口冷气,说:“不好了不好了,昨儿个晚上下雨,把这个标记给冲掉了。”
这片山谷幽深的很,如果没有标记,他们很难再次找到稽胡人的大本营,谁知道天公不作美,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把标记给冲掉了。
李檦见他们不再前行,便冷笑说:“如何,小娃娃们?还要赌么,现在收场,脸面不会如此难堪!”
宇文会气的低头在地上找标记,恨不能趴在地上,宇文胄奇怪的说:“弟亲,你到底在找何物?”
小包子杨广摇了摇头,一脸的鄙夷,负着小肉手走过去,不紧不慢的说:“走这面。”
宇文会是凭借着标记寻找稽胡人的老窝,而杨广不同,杨广上辈子打过稽胡人,记忆十足深刻,根本不需要甚么标记。
杨兼立刻走过去,将杨广一把抱起来,杨广一脸面瘫的指着方向,突然被杨兼抱起来,下意识踢了踢小腿儿,嘴里奶声奶气的喊着:“放……放窝下去鸭!”
杨兼笑眯眯的,一脸世外高人的模样,说:“是了,就是这个方向。”
众人继续开始前行,李檦自始至终都不相信他们能找到稽胡人的老巢,没走多远,宇文会突然惊喜的说:“是了,没有走错!”
尉迟佑耆也欢心的说:“世子,咱们到了!”
杨兼压了压手心,示意众人不要出声,于是慢慢向前推进,李檦不以为然,稍微往前再走一段,便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前方竟然有很多人的模样。
还有熙熙攘攘的说话声,山谷中竟然点着篝火,大早上的篝火还没有熄灭。
李檦震惊不已,说:“稽……稽胡人!?”
的确,前方便是稽胡人的老窝,李檦一直在寻找的地方,他派兵出去撒网搜索,却毫无消息,没想到这老巢竟然被几个不起眼的小娃娃找到了。
宇文会志得意满,满脸小人得志的模样,说:“如何?李老将军,认输了么?”
李檦震惊的久久不能回神,听到宇文会的话这才恍然大悟,脸上表情十足复杂,满满都是惭愧和懊悔,他一心以为杨兼是凭运气打败了高阿那肱,而宇文会是拼爹上位,两个人都成不了大气,哪里有自己这样,一步一个脚印儿爬上来的人努力?
而如今,现成被打脸……
宇文会“咄咄逼人”的说:“认赌服输啊,李老将军,您不会反悔罢?说好了给我们磕头喊阿爷呢?”
李檦脸色难看,但还是一翻身,干脆利索的下马,便准备屈膝跪在地上,哪知道下一刻,却被杨兼伸手拦住。
杨兼也从马背上翻了下来,伸手托住李檦的胳膊,不让他跪下去,说:“老将军,宇文将军与您开顽笑的。”
宇文会立刻抻着脖子说:“谁跟他开顽笑,我……”
他话到这里,就听到宇文胄突然“嘶……”了一声,捂住自己的胸口,好似很是痛苦的模样,宇文会也顾不得李檦了,连忙冲过去说:“兄、兄长!?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都说了不叫你跟来,还非要骑马来,是不是把伤口颠开了?”
宇文胄抽了口冷气,成功的把宇文会的话头打断,巧妙的厉害。
李檦满脸羞愧,说:“愿赌服输,老夫怎能不跪?!”
杨兼倒是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说:“老将军言重了,大可不必如此,毕竟晚辈们也是……”投机取巧。
毕竟找到稽胡人老巢的,并非他们,而是小包子杨广。
杨兼换了一个话题,说:“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稽胡人,老将军常年驻兵在延州,对稽胡人一定了如指掌,倘或有老将军掠阵,晚辈们也能安心一些。”
李檦如今当真是服了杨兼了,自己日前多番看他们不起,没成想杨兼气量惊人,一点子也追究,反而对自己毕恭毕敬,就是这副胸怀,李檦已经敬重的不行。
李檦拱手说:“老夫惭愧,只要镇军将军一声令下,老夫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宇文会还在心疼山谷颠簸,差点子把兄长的伤口给抻裂了,一回头,哪知道形势变得如此之快,杨兼和李檦竟然成了忘年之交,惺惺相惜起来?
宇文会说:“放火啊!烧了他们孙子!一个也别想跑!”
小包子杨广站在一面,态度十足冷漠,单边的唇角一挑,标准的冷笑,说:“山谷多水,这么多溪流,咱们前面放火,他们后面就可以扑灭,便宜得很。”
宇文会:“……”
杨兼不由摇摇头,没成想,暴君杨广竟然是刻薄的毒舌吐槽系。
杨兼低声对杨广说:“我儿,你以前是如何对付稽胡人的?”
杨广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个奶娃儿,所以从自己口中说出来不太合适,干脆便告诉杨兼,说:“挖断稽胡人的山路。”
杨兼一听,恍然大悟,是了,放火烧山不切合实际,挖坑总可以罢?这些稽胡人常年住在山谷中,依靠着山谷地势的险要,进可攻退可守,但稽胡人也要吃饭,也要生活,他们必然需要下山采买,如果将山谷的山路全部挖断,再派兵驻守,根本不需要打仗,守株待兔便可以,稽胡人在山上没办法下来,时日一长断了粮,看他们如何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