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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统观全局,点头说:“齐军已经大乱,咱们的目的达到了,接下齐军整顿队伍,势必要回击,我们反而讨不到好处,可以下令退兵了。”
杨兼点点头,的确是这个道理,齐军那么多能人坐镇,虽然他们偷袭成功,但是有斛律光发号施令,齐军很快便会整顿好,到时候便是硬碰硬的血战。
杨兼虽然口口声声说一个不漏,都要抓回去,但其实就是“危言耸听”,只不过吓唬他们,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的。
齐军经过这次偷袭,文武分化必然更加严重,祖珽不服武官,韩凤不服文官,矛盾激化,加之祖珽迁怒于斛律光和兰陵王,齐军的内部矛盾会越来越大,到时候不需要打硬仗,他们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攻破齐军的队伍,又何必现在浪费工夫呢?
不得不说,便宜儿子露馅之后,当真不是一般的好用,杨兼的外挂知识,再加上杨广这个暴君外挂,强强联手,几乎是无往不利。
杨兼下令说:“鸣金,收兵。”
“是!”尉迟佑耆立刻传令下去。
郝阿保一听到鸣金的声音,立刻向后一窜,退出战圈,他满身都是热汗,鬓发也湿透了,犹如从水中打捞出来的一般。他与狼皮两个人对抗兰陵王,兰陵王竟然不现败势。郝阿保方才话说的太满,这会子脸皮有点疼,便说:“鸣金了,不打了不打了!狼皮,咱们走!”
“是,主公!”狼皮立刻也退出包围,保护着郝阿保向后退去。
而另外一边宇文宪与韩凤交手,宇文宪可比宇文会稳重的多,而且心窍玲珑的多,韩凤的那些个假动作,他一个也不上当,反而是韩凤,在宇文宪面前竟然不够看了,空有一副蛮力,宇文宪的刀头一挑,韩凤已经被逼到甲板边缘,“咕咚”一声竟然直接掉进水中,变成了真真儿的落汤鸡!
韩凤掉在水里,扑腾了好几下,还想要上船继续打,宇文宪的刀尖一摆,削向韩凤抓住船沿子的双手,如果不是韩凤反应迅速,他的十根手指,肯定会被剁下来八根。
韩凤在水中怒瞪着宇文宪,说:“你到底是何人?我看你有点子眼熟,日前跟着那怂包卫国公的,也是你罢?”
韩凤与宇文宪早就交过手,在宇文宪保护卫国公来到延州的路上,其实交手过好几次,如果不是宇文宪的保护,别说是宇文直了,就连借给宇文直的四千兵马恐怕都已经折了。
韩凤显然对这个劲敌很有兴趣,宇文宪则是冷淡的收刀,瞥了一眼落汤鸡一般的韩凤,唇角露出嘲讽的笑容,说:“你不配知晓。”
郝阿保的士兵不只是将齐军的士兵拉下水去,而且还像是土匪一样,路过的地方全都给抢空了,简直是贼不走空,抱了齐军舟师上的粮草和兵刃便跑,听到鸣金之声,立刻跳下小船,仗着小船速度快,没有大船那么笨重,立刻划出老远,向周军的大船汇合。
齐军几乎要被稽胡的伏兵气死了,愤怒的大吼着,但是粮草和兵器也追不回来,眼看着稽胡人逃之夭夭,很快藏身在浓雾之中,再见不到踪影。
杨兼动作干脆利索,鸣金之后立刻整顿,大船后撤,很快收兵。齐军刚刚整顿好,稳住队形,结果敌人已经不见了,兰陵王和韩凤回了战船,斛律光还没说甚么,祖珽孤已经一阵发怒:“莽夫!!实在是莽夫!倘或按照我的意思,如今这一仗便是我们赢了!哪里像现在,输得如此难堪!”
韩凤被打落下水,脸上还挂着伤口,河水杀的他伤口生疼,本就一肚子的气,这会子听到祖珽埋怨,一脚踹过去,说:“听你的?好啊,你去打啊!”
兰陵王沉默不语,本已经小心谨慎,没想到还是中了杨兼的道,杨兼的鬼主意当真是层出不穷。其实这次兰陵王错怪了杨兼,这可不是杨兼一个人的鬼主意,杨广也有参与其中……
斛律光身为主将,还要忙着劝架,说:“都不要多说了!下令整顿,回营再说,周贼狡诈,唯恐留在水上再被他们偷袭,动作快!”
齐军众人这才沉默不语,纷纷垂头丧气的向回撤退。
齐军幕府营帐。
主将斛律光坐镇在幕府营帐的主席上,兰陵王高长恭和领军将军韩凤一左一右分别坐了次一等。按理来说秘书郎的职位很低,不应该参与幕府议事的,但祖珽这个秘书郎,乃是北齐天子钦点,天子很看重祖珽的才识,因此祖珽也参加了幕府议事。
韩凤已经脱下了湿掉的介胄,混不在乎脸上的伤口,都没包扎,只是稍微清理了一下,满脸的冷笑嘲讽,说:“秘书郎不是信誓旦旦,说拉拢稽胡,便能让稽胡人帮助咱们打败周贼么?现在倒好了,稽胡人倒戈到周贼那边去了,咱们这是养虎为患!”
拉拢稽胡是祖珽的主意,也正是因着这个主意,所以北齐天子才看重祖珽,让祖珽出任军中秘书郎。
而现在……
祖珽面子不好看,反驳说:“下官还说水战之时不要退兵呢,各位将军不听下官的劝谏,下官又能如何?这次输了面子,不只是下官一个人的过失罢?各位难道便没有责任么?”
“你一个小小的秘书郎!”韩凤勃然大怒,拍案而起,说:“以为我不敢杀了你么!?”
“好了!”斛律光沉声开口,说:“幕府肃穆之地,不要喧哗闹事。”
斛律光做了一辈子将军,他已经圆滑了不少,深知祖珽受到天子的重视,想要把祖珽踢出去是不可能的,还不如想想对策,只是吵闹也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