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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舀起一口肉汤圆仔细的打量,似乎要把肉汤圆盯成甜汤圆。
杨广可不知杨兼不吃甜食,是因着小时候的心理阴影,只当是杨兼的抱怨,并没有多留心,自顾自“砸砸砸”的吃着咸汤圆,吃一口,呷一勺汤,没一会子便把一整碗全都吃了干净,低头看了看自己鼓起来的小肚皮,为了不凸显小肚子,杨广稍微停了停小腰板儿,把小肚子收起来。
杨广咳嗽了一声,说:“父亲暂时收监了白建,怕是又动了收揽的心思罢?”
杨兼点点头,说:“确有这种想法,既然儿子说白建是个人才,咱们不如把他收揽进来,毕竟未来的日子,咱们可不只是面对齐人这么一个敌人。”
除了外患,还有内忧,小皇帝宇文邕、卫国公宇文直等等,全都盯着杨兼呢,杨兼还需要不断壮大自己,有备无患。
白建擅长养马,这年代打仗绝对脱不开马匹的干系,倘或能把白建拉拢到自己的阵营,也是一桩好事儿。
再者说了,白建一看就是老实人,杨兼这个人,最喜欢的便是老实人。
杨广眼皮一跳,总觉得父亲话里有话,果不其然,就听到杨兼说:“因为老实人……好欺负。”
杨广抬起小肉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又听杨兼发问:“儿子,你可知道,为甚么老实人好欺负?”
杨广自然不知他的歪理,明智的没有开口说话,但是杨兼完全不嫌弃冷场,自问自答:“因着老实人很容易轻易原谅伤害过他的人,所以欺负老实人,没有后顾之忧。”
杨广:“……”听着父亲的口气,好像颇为自豪?
杨广说:“父亲打算如何收服这个老实人?”
杨兼想了想,摸着下巴说:“欺负老实人的这个活计,咱们不能自己来,为父倒是想到了一个现成的人选。”
杨广追问说:“是谁?”
日前杨兼在膳房门口偶遇宇文直的亲信欺负哑子,便顺手把哑子救了下来,那亲信如今在马厩里每日扒粪,不过杨兼觉得,这亲信必然是狗改不了吃屎的类型,绝对不会老实。
白建如今被扣押下来,杨兼的好主意,便是把白建分配到马厩里养马,如此一来,自然不可避免的和宇文直的亲信碰了面,宇文直的亲信天天扒粪,火气没地方撒,一个老实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杨兼笑着说:“提问时间,他会不会欺负老实人?”
杨广更是头疼不已,如何不会?自然是照死了欺负白建,可劲儿的欺负,加之白建还是北齐人,在这里没有身份地位,宇文直的亲信不欺负他还能留着他?
杨兼幽幽的说:“如此一来,为父便挺身而出,英雄救美!”
英雄救美?杨广自动忽略了这四个字。
“白建自然会对为父感激涕零,”杨兼笑着说:“到时候归顺为父,不在话下。”
杨广知道杨兼的鬼主意很多,而且全都是“下三滥”的鬼主意,不过兵不厌诈,甚么手段都不必在意,最重要的是结果。
第二日一早,杨兼便发话了,说是马厩缺人手,把白建发配到马厩去。
杨兼晨起之后,食了早膳,杨广端着汤药从外面走进来,今日杨兼没躲也没藏,还催促的说:“快快,儿子,把汤药给父父。”
杨广蹙眉,反复看了杨兼好几眼,还伸着小肉手,试了试杨兼的额头,似乎想看看他是不是发热说胡话。
杨兼撇开他的小肉手,把汤药端过来,一口气饮尽,苦的死死皱紧眉头,说:“喝完了。”
杨广奇怪的说:“每日里父亲用药犹似苦战,今日为何如此痛快?”
杨兼说:“喝了药,跟为父去英雄救美,难不成忘了?”
是了,白建!
杨广已经习惯性头疾,原来今日杨兼这么痛快的喝药,是想去看白建,杨广无奈的摇摇头,把药碗送出去,这才回来推着杨兼的轮车,带着杨兼往马厩而去。
军营的马厩很大,马夫和骑奴们忙碌着,其中就有悠闲之人,可不就是宇文直的亲信么?和杨兼所料不差,宇文直的亲信来到了马厩,老实了也就两天,便开始猴子称大王。
白建乃是北齐的“俘虏”,被发配到了马厩,宇文直的亲信可逮着一个软柿子,一定要可劲儿的捏咕。
白建一身粗衣,给马匹添加了草料之后,正在给马匹洗鬃毛,宇文直的亲信带人站在身后,“咕咚!”一声便踹翻了白建的水桶,说:“听说你是齐贼?齐贼碰我们的战马,是不是想要给我们的战马下药!?”
白建一看他就知道是来找茬儿的,很平静的说:“彦举是来照顾马匹的,并非下药,还不至于这般下作。”
彦举乃是白建的字,因此白建自称彦举。
宇文直的亲信说:“齐贼没有一个不下作的!谁知道你是不是给马匹下药!”
“是了!”宇文直的亲信指着槽子里的草料,哈哈大笑说:“你把马匹的草料吃了,我才信你没有下药,否则……”
白建看向宇文直的亲信,奇怪的说:“你我同为马夫,彦举为何要证明给你看?”
宇文直的亲信听到“马夫”二字,气的浑身打飐儿,说:“你这狗儿!马夫?你阿爷我乃是卫国公身边的亲信,谁是狗马夫?!”
白建上下打量了一下宇文直的亲信,说:“当真是奇怪,你若不是马夫,为何会这身打扮,又身在马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