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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兼抬起手来,按住杨瓒的手背,安抚的拍了拍,说:“三弟放心,和士开想要我的命,也要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
唐邕的手段虽然危险了一些,但不得不说,这是个好法子,和士开没有甚么领兵的才能,又急于消灭杨兼的军队,只要杨兼一现身,无需多说一定会上钩。
杨兼打算按照唐邕的策略来,高长恭、宇文宪和唐邕迂回后路,三面包抄,等到和士开的伏兵一出现,立刻冲上来围剿。
临行龙门的前一晚,杨兼带着杨广刚从幕府回来,便看到有人蹲在自己屋舍门口,仔细一看,原来是三弟杨瓒。
这些日子杨兼基本不让他做甚么活儿,专心养伤,没想到这么晚了,杨瓒还没睡,抱着膝盖劝蜷缩成一团儿,蹲在屋舍门口的地上,把脸埋在膝盖里,也不知道在做甚么。
“三弟?”
杨兼一出声,杨瓒立刻便动了,抬头来凝视着杨兼。
杨兼给他整理了一下鬓发,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歇息?”
杨瓒摇摇头,说:“大兄,我也跟着你们从龙门渡河。”
杨兼微微蹙眉,杨瓒似乎怕他拒绝,立刻说:“大兄,我……亦想为二兄报仇。”
他说着,抿了抿嘴唇,似乎觉得唇角有些干裂,再说话时候嗓音已经哽咽了,说:“弟弟不想再藏在任何人身后了。”
杨兼轻叹一声,说:“你没有藏在任何人身后,三万大军折损的如此少,这全都是你的功劳,如果不是你决断果决,还会死更多的人。”
“可是……”杨瓒哽咽的说:“可是我再怎么样,也换不回二兄来……大兄,你让我去罢!”
杨广叹了口气,小大人一样的说:“父亲,便让小叔一同罢。”
杨兼沉思了一会子,说:“好,但你要把身子养好,绝对不可再受伤。”
杨瓒使劲的点头,说:“都听大兄的。”
……
龙门。
秋季的风很大,龙门地势险要,狂风贯穿,呜呜的风声似乎离人的呜咽,凄凉又阴冷。
杨兼站在战船的甲板上,狂风将他的鬓发肆虐吹拂,一身白衣猎猎作响。
“哒哒哒!”一个小小矮矮,还稍微有些婴儿肥的身影从船舱中走出来,怀里捧着一条对比他来说,又大又长的披风,正是杨广。
杨广走过来,垫着小脚丫,把披风擎过头顶,说:“父亲,水上风大,加一件披风罢。”
杨兼这才回过神来,刚要去接披风,便听到“杀——!!”的吼叫声。
是齐军的伏兵!
伏兵以为杀了杨兼一个的措手不及,英勇无畏的涌来,快速逼近战船,杨兼唇角一挑,说:“来了。”
他说着,立刻下令,说:“下令后退,装作仓皇逃避。”
“是!”
战船很快后退,似乎很是惧怕,而且没有防备,和士开的伏兵一看这场面,料定杨兼是害怕了,立刻追击,对杨兼的战船穷追不舍。
战船一路后退行驶,很快行驶到了一个地方,竟然突然停住不动,和士开的伏兵一直追击,并没有发现甚么不对劲,等追得近了,这才发现前面的战船停了下来。
“杀——!!”
“包抄齐军!”
和士开的伏兵感觉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原来杨兼的战船后退,并非是因为害怕,而是想要把他们引到一个特定的位置。
宇文宪、高长恭和唐邕三面包抄,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着齐军落网。果不其然,眼看着齐军的伏兵钻进了他们的包围圈,立刻一声令下缩紧包围。
“有埋伏!!”
齐军这时候才连忙大喊着:“撤退!鸣金——撤退!快!后退!”
齐军一共两条战船,前面的想要后退,但是后面的反应不过来,这附近地势险要,水流湍急,根本不是他们想跑就能跑的,登时方寸大乱,船只恨不能在原地打转。
周军士兵用钩拒将齐军的大船勾住,让他们无法开走,很快冲上船去,狂风一般碾压,直接控制了齐军的两艘伏兵船只。
齐军的伏兵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闹明白情况,就被干脆利索的全部活捉了。
杨瓒立刻从船上跃过,大步跑过去,在那些齐军俘虏中来回寻找,面色狠戾又焦急,但是他寻找了半响,最后垮下肩膀,喃喃的说:“没有……没有和士开……”
和士开并没有亲自带兵,想来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和士开掌握三万大军,又要对抗宜阳,应该不可能亲自领兵伏击,他们抓到的,最多是和士开的亲信而已。
杨兼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要着急,已经过了龙门,和士开的死期还会远么?”
因着唐邕的计策,这一趟简直是干脆利索,缴获了两只艘战船,无数的辎重,俘虏了许多齐军精锐,全部押解下去。
宇文宪负责清点这些辎重俘虏,将他们押解入军营之中,这些俘虏中还有很多和士开的亲信,如果能加以审讯,想必知道的会更多,对他们日后进军宜阳也有帮助。
众人从龙门渡河,扎下营帐,杨兼和杨瓒、杨广二人巡视了一遍军营,随即便去找宇文宪,查看俘虏和辎重的情况。
宇文宪见到杨兼走进来,拱手说:“将军。”
杨兼点点头,说:“登记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