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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顺负气离开,尉迟迥也正在气头上,根本不理会尉迟顺,尉迟顺冲出大门,拽了自己的马匹翻身上马,策马狂奔而去。
杨兼挑拨离间的计划成功了,因着杨兼在路上遇到了负气出走的尉迟顺。
杨兼见他脸红脖子粗的模样,笑了笑,明知故问的说:“尉迟郎主,这是怎么的,如此闷闷不乐,不知是谁招惹了尉迟郎主?”
尉迟顺也不好跟杨兼说实情,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其实这一切早就在杨兼的意料之中,杨兼根本不需要他开口,装作善解人意的模样,说:“这样罢,你看这天气冷的很,还阴沉沉的,怕是要下雪,尉迟郎主随兼回府上,咱们热上一锅酸菜白肉,饮着小酒儿,便把甚么不痛快都丢在脑后了。”
尉迟顺听他提起蒜泥白肉,心中蠢蠢欲动起来,他也是好吃之人,这会子正好没处去,听到杨兼的邀请,有点子心动。
杨兼笑着说:“走罢。”
尉迟顺便顺着杨兼的意思,与杨兼二人一并子往隋国公府上去,杨广看到杨兼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尉迟顺,并不惊讶,毕竟这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看来计划很顺利,尉迟顺马上便要主动投奔杨兼了。
杨兼吩咐人把酸菜白肉锅端上来,满满一大锅,摆上腐乳小料,就着酒水,便开始吃起来。
尉迟顺刚开始还不愿意多说甚么,但是几口白肉,几杯酒下肚,那话匣子瞬间便打开了,抱怨的说:“人主你说说,我可是蜀国公府的三郎主,如今却落魄成了这副模样,整日里为了蜀国公府,也算是鞠躬尽瘁了,阿爷他看不到这些子也便罢了,竟还怀疑于我?口口声声说立我做世子,原来全都是搪塞之言……”
杨兼笑眯眯的听着尉迟顺抱怨,装作安慰的说:“尉迟郎主如此卓越,聪明通达,蜀国公怎么会不立你为世子呢?依我看,若是兼,一定会立尉迟郎主为世子的,难道还有旁的选择不成?”
尉迟顺黄汤下肚,脑袋已经晕晕乎乎,又灌下一口酒,说:“正是如此!还是……还是人主懂我!”
杨兼又说:“尉迟郎主若是有甚么苦恼,和烦心之事,若是不弃,说与兼听听,虽兼帮不得甚么忙,但也能为尉迟郎主排解排解烦闷,不是么?”
尉迟顺越看杨兼越是觉得亲和,反而是亲爹,竟然怀疑自己,自己替他卖命,最后甚么也捞不到,别说是世子之位了,现在好了,连粮饷的职务也被剥夺了,自己往后里不好过,也不能让旁人好过!
尉迟顺慢慢眯起眼目来,突然豁朗站起身,差点将案几上的锅给碰翻,站着直打晃儿,朗声说:“人主!!尉迟顺有要事禀报!”
杨兼“哦?”了一声,说:“是甚么要事?”
尉迟顺头脑发热,口不择言,说:“卑将要……要检举蜀国公尉迟迥!通敌卖国,联合南蛮,作乱谋反!尉迟迥佣兵十万!想要在人主的即位大典上,造、造反啊!”
杨兼听了并不惊讶,幽幽的说:“尉迟郎主,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蜀国公可是尉迟郎主的阿爷啊,这造反的事儿,决计小不了。”
尉迟顺以为他不相信,豪迈地说:“我可以肯定!蜀国公就是要造反!他联合南蛮,凑齐了十万大军,答应南蛮割让淮北的土地,这会子兵马已经暗中移动,朝着长安来了!除了我,怕是没有人知道屯兵的地点,不只是屯兵,我还知道大军屯粮的地点!蜀国公想要在人主的即位大典上,煽动前人主留下来的几个弟亲国公,公然谋反!拥立他为新主!”
尉迟顺一时脑热,该说的不该说的,甚么都给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因为太困,竟然“咕咚——”一声,歪倒在席上,呼呼大睡起来。
杨兼低头看着倒在席上的尉迟顺,唇角微微一挑,说:“好得很,来人,绑起来。”
元胄和刘桃枝立刻从外面冲进来,应该是早有埋伏,将醉倒的尉迟顺五花大绑,赵国公宇文招从外面走进来,不由分说,直接给了醉倒在地的尉迟顺两脚,不过尉迟顺醉的厉害,根本不觉得疼,睡死在地上,还打着呼噜。
宇文招黑着脸说:“甚么东西,也想造反?”
宇文招日前也参与过造反,不过他衷心于宇文邕,并没有自己上位,如今听说蜀国公尉迟迥竟然也要造反,不知道是自己上位,还是让其他兄弟上位,宇文招一听便怒了,觉得不管是尉迟迥,还是他的那几个弟弟,都不配上位。
杨兼拦住他,笑着说:“哎小七,可别踢坏了,咱们还要盘问呢,要让他认罪画押。”
宇文招立刻从怀中拿出一张蜜香纸,上面写好了尉迟顺的罪状,然后捏住尉迟顺的手指,让他画押,盖上手印。
杨兼接过蜜香纸,笑眯眯的说:“行了,不着急,等尉迟郎主醒了,再慢慢的盘问他。”
……
日头一天天过去,长安城井井有条,比往日里都要平和自然,然而任谁都知道,这只是表象而已,因着即位大典……
就在今日!
北周的天下乃是宇文氏的天下,北齐的天下是高家的天下,如今北周和北齐却同时要变天了,新主即将登基即位,并非是宇文氏,也并非是高家的人,而是杨兼。
今日是登基祭祀的日子,杨兼难得醒了个大早,毕竟朝服冠冕等等,都需要整理,也不能误了吉时,自然是越提前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