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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剩下韩世同夫妻与女儿在那院中也是无事,韩世同便出门在街历上闲转,蒋氏与女儿守在家中做针钱绣活,之后拿到街面上售卖,也能挣些铜板儿,虽是不多但也聊胜于无。
只韩香草经了夏二公子一事,倒是有些心绪低落,她满心想到京师来寻个如意郎君,一心憧憬富贵的生活,到如今才知晓这日子也不是自己想过便能过的。
蒋氏见女儿垂头丧气,便宽慰她道,
“那夏家人瞧不上你,是他们没福气,我们家乖乖儿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良家子出身,难道还比不上那下贱人生得贱种?”
韩香草面上骂韩绮,心里还是嫉妒韩绮的,当着亲娘也不隐瞒便应道,
“她虽说是庶出,但四叔待她极好,让她进学读书,以后嫁个好人家,说不得比我还强些!”
蒋氏应道,
“傻孩子,那有你说得这般轻巧,她出身不好,读多少书也是白费,真正的好人家娶媳妇都要讲究出身的,她这样的亲娘是妾,以后说不得也是个当小的命!”
如此劝来劝去,总算让韩香草重拾信心,满心欢喜的同母亲绣了些帕子、荷包、挂帘儿等拿到巷口处售卖。
蒋氏母女一出头,那早守在外头的李尤便瞧见了,这厢长衫儒巾,摇扇方步的过去,不问蒋氏专问韩香草道,
“小姐这帕子倒是绣得极好,也不知多少铜板一块?”
韩香草听得来人说话,抬头一看,只见着是一位俊俏的少年郎在同自己说话,立时就红了半张脸,羞哒哒应道,
“帕子三个铜板儿一块……”
那少年郎拿起一块瞧了啧啧道,
“以着小姐的手艺,这一块帕子怎么也得十个铜板儿一张才是,卖得这般便宜岂不是亏了小姐!”
说着话,自腰间摸出一锭碎银子道,
“这些我都要了!”
蒋氏母女的手艺倒也算不错,只东西用料却是十分普通,三个铜板儿一张已是贵了,平日她们还卖五个铜板两张帕子呢!
蒋氏眼见得这少年郎同女儿说话,又“财大气粗”的扔出一锭碎银子,不由喜出望外,
“多谢这位客人!”
这厢催促着女儿将东西包好,韩香草倒是有些小聪明,一面包一面问道,
“公子买这么些回去,想来家里妻妾必是不少?”
那少年郎听了笑道,
“甚么妻妾,小生尚未娶妻,也无妾室,不过家里只我一个男儿,却是堂姐妹好此个,买回去分发罢了!”
韩香草听了心头暗喜,将东西包好递过去,那少年郎使手来接,二人借着手中的东西遮掩,手指相触,韩香草只觉指尖被人弯指头抠了抠,立时脖子都红了,那少年郎微微一笑,拱手离去……
如此这般,一个是有意勾引,一个是爱慕风流,一来二去倒成了郎情妾意,相看两相亲了,再待上半个月,以那李尤的手段,早勾得韩香草非卿不嫁了,若不是卫武顾着她是韩绮的堂姐,弄出丑事儿来牵连韩家姐妹,不许李尤坏了韩香草身子,以李尤的手段早就将韩香草给勾搭上床了!
第六十七章 行骗时
即便是卫武有言在先,李尤也是动手动脚占了不少便宜,韩香草是半推半就,半羞半喜,蒋氏只当女儿搭上了一个有钱人家的独生子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自流,而那韩世同每日里在外头闲逛,却是半分没有发觉妻女的不妥当!
直到这一日,韩世峰好不易托同僚寻着一户人家,兴冲冲来寻韩世同说起此事便笑道,
“那家人的公子,虽不是读书人,但却是个武举人,我瞧着比夏家二公子好上不少!”
此时武举可不光是拼一身腱子肉的,大庆开国太祖皇帝南征北讨,也是马上的皇帝,于武举之上也是要先策论,次以武艺的,能考上武举人自然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不过世人重文轻武,又嫌武人沙场拼命,一个不小心自家女儿便要成寡妇,稍稍好些的人家都不愿寻个武夫做女婿!
韩世同也是如此,韩世峰便劝他道,
“大哥不知这武人也不是都要到边疆杀敌的,这位江其,江举人乃是世袭的军户,且祖上有功,如今在京师七十二卫之中武骧左营,这乃是拱卫京师的京军,若不是陪王伴驾,轻易不会出京师的!”
说白了就是皇帝亲军,要到边疆杀敌除非皇帝御驾亲征!
韩世同闻听此言这才点头,
“如此倒是不错的人选!”
韩世峰也甚是满意,此时重文轻武,武人娶妻不比文人娶妻,倒是没有那么多自命清高,门缝里瞧人的,只要良家出身,身子强壮好生养,能持家便成,且江其在京卫之中又不用上阵杀敌,在营中熬资历到了年纪还能往上升一升,说不得韩香草以后还能做个把总夫人又或是守备夫人呢!
兄弟二人越说越觉此事可行,只没想到兄弟二人到蒋氏母女面前一讲,蒋氏母女立时脸色大变,韩香草更是哭着喊着不要嫁个武夫,扯着嗓子哭哭啼啼的嚷道,
“若是让我嫁个武夫,我立时就一根绳子在这梁上吊死!”
这么一闹,韩氏兄弟立时有些傻眼,韩世同立觉妻女丢了自家脸面,很是对不住兄弟,强压了怒气对神色尴尬的韩世峰道,
“四郎且先回去,待我好好教训这不知好歹的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