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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他不入科场考试了,就这个性子入了官场,只怕……”
好恶如此分明,便是考了个状元,也只有被同僚排挤的份儿!
夏小妹闻言又问,
“那你定是在前排喽?”
韩绮摇头苦笑,
“先生说我去年年考虽说名次不错,但并不是聪慧之人,只胜在一个刻苦罢了,便让我坐到了中间去……”
夏小妹听了哈哈大笑,
“我还当我是最惨的,没想到你读书这般厉害也要遭先生嫌弃!”
如此想来自家也不算得最惨,夏小妹顿觉心头宽慰,拍着韩绮肩头道,
“无妨,总归有我陪你就是!”
韩绮苦笑,二人出了书院便要分手,夏小妹叹道,
“今日本打算在外头一同用午饭再回家去,只还在年节里头,我们家里亲戚来了,我娘特意吩咐我不许在外头耽搁,等隔几日再说吧!”
韩绮笑着点头,看她上车远去,立在书院门前见得癞痢头几个正在那处,便悄悄的招手,癞痢头颠颠儿跑过来问,
“三小姐有何事吩咐?”
韩绮问,
“卫武可是回京了?”
癞痢头摇头道,
“我们家老大还未曾回来呢!”
韩绮想了想问道,
“那……卫老夫人一人在家中,平常如何照料的?”
癞痢头应道,
“平常都是请了人在家里,这几日年节里,我们几个便过去了!”
年节里自然不好让人在家里伺候,幸得癞痢头几个无父无母,无家无业的,便都到卫家陪着吴氏。
韩绮点了点头,取了一锭银子道,
“这样的天气你们在外头守着也辛苦,这锭银子拿去买些酒肉,回去好好吃上一顿!”
癞痢头见了银子先是一喜,继而又摆手不肯收,韩绮奇道,
“怎得前头要收我的,如今却不收了?”
癞痢头笑道,
“前头是三小姐,如今是嫂嫂,不好让嫂嫂破费!”
一句话说的韩绮面红耳赤,
“你……你胡说甚么!”
癞痢头笑嘻嘻道,
“嫂嫂不要着恼,嫂嫂乃是大家的小姐,未曾明媒正娶,我们也不敢胡说……”
说着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瞧我这嘴儿……应叫三小姐才是!”
韩绮被他几句话弄得又羞又恼,面色涨红,气鼓了腮帮子,便往马车上去,癞痢头还在后头笑嘻嘻的扶着马凳,
“三小姐,小心脚下!”
韩绮坐进马车,使手敷自己滚烫的脸颊,心中暗骂,
“也不知卫武同他们说了甚么,让这癞痢头满嘴的胡说!”
她却是冤枉了卫武,卫武在兄弟几个跟前从来少有提韩绮,只癞痢头是个机灵鬼,前头转送了一回韩绮那包袱,虽说里头是甚么不知晓,但这其中是怎么个情形,他如何会瞧不出来?
韩绮坐在马车之中气哼哼骂卫武,却是脸上一阵阵的燥热,便顺手撩了帘子吹冷风,马车行进之间,却突然见着街面上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韩绮眼神儿不好,正眯着眼仔细打量间,那人也瞧见了她,走近几步便冲她招手。
韩绮这时才看清楚,不由瞪大了眼,
“这不是太子爷么?”
第一百零五章 探明白
朱厚照这位极爱四处乱跑的太子爷,少年时混在京师城中,继位之后便想着到边塞去乱跑,天生就是个不安分的性子!
韩绮见朱厚照冲自己招手,却是为难起来,若说停车下去吧,那人虽说是太子爷,可终究是外男,如何能当街就凑到一处见面说话的?
若说不停车吧,那人可是太子爷,若是他追究起来,自己这小小六品官儿的庶女可是吃罪不起!
正为难之间,心头暗暗怨道,
“都说这位是个不着调,果然如此!”
堂堂太子爷当街冲着闺阁小姐招手,当人是谁?
那青楼里的姑娘么?
韩绮在那处为难,朱厚照却是半分不为难,撩袍子就大步的过来见着韩绮便笑道,
“果然是你!”
韩绮扯了扯嘴角,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她这小小的六品官儿的庶女自然无缘得见太子爷天颜,也不敢认出身份下跪参拜,可若只是平常论交,他们也不够交情当街随意说话的呀!
这厢不由暗暗后悔,
“早知道便不撩帘子了!”
朱厚照却是不管韩绮心里如何翻腾,凑到马车窗前笑着问道,
“前头见过一面,也不知姓甚名谁,你是哪一家的小姐?”
韩绮闻言暗暗叫苦,极想伸手抚脸,
“这位果然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儿!”
这样当街大刺刺问人小姐姓名,也不怕被人当成登徒子揍上一顿,一时之间犹豫起来,想着要不要装做不识得太子爷的身份,叫忠伯打他一顿!
转念总归怕太子爷秋后算账,只得嗫嚅道,
“奴……奴家姓韩,乃是吏部韩主事家的三女儿!”
朱厚照闻言笑道,
“原来你姓韩……”
眼珠子一转又问,
“那日同你一起的另一位小姐又是谁?”
韩绮闻言不由苦了脸,
这是将自己卖了不算完,还要卖了夏姐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