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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狗子不太乐意地互相看了看,默默退后两步,蹲坐下去。
黎下和怀江从西寨门出来,过了风回桥,沿着两个山丘之间的低洼向西走了大概五百米,黎下看到码的整整齐齐的大树、小树和各种不同型号的木箱。
黎下说:“待会儿记着让沈厚仁和贡宝在天亮前把这些东西往西转移至少两个山头,万一有村民进来,去不了那么远。”
三卡车树和木箱跟二十个超长笼车的货物比是很少,但在一般人眼里还是很多,并且不管是搬动还是栽种,在山上都不容易,黎下不想因为有热心村民帮忙拖慢栽树的速度。
怀江:“好的吃……,好的老板。”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走到7号山头时,怀江指着北面12号和6号、7号山头之间的低洼处说:“老板,我觉得那里应该有个湖,面积不用太大,三百亩左右就好。
我们还需要一条小溪,一条流经每个山头的小溪,山上光有树没有水,不够灵动。北方河流比较少,整体偏干旱,流动的溪水会带给人极大的幸福感。”
黎下说:“预算不够。”
一条流经各个山头的小溪,三十公里都未必打得住,而以风景取胜的农庄,小溪肯定不能从裸露的山石泥土中直接流过,浑浊的小溪没什么美感,还不如不要,所以,如果要弄小溪,就得人工打造一条漂亮的河道,这笔钱太大。
黎下手里有钱,但不能乱花,农庄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不说别的,光是沈厚仁这四十车树苗,对一般人而言,就是个天文数字,而近两千亩种植园里的树,四十车可拉不完,超长的大笼车也不行。
黎下原本的计划是分五年完成农庄的树木栽种,前三年每年种两万到两万五千棵,其中果树五千棵,等果树结果生钱,他就可以大量购买他心目中纯粹的景观树种,把农庄的景色一下堆上去。
沈厚仁和贡宝的能力让他贪心大起,他现在就想景色和收益兼得,两年内把基础景色搞定,而他对景色的构成设想,树木花草占据九成以上,他不想在树木花草以外投入大笔资金。
怀江吃惊地看着黎下:“你不知道吗?贡宝除了是园艺师,还是很有名的水利工程师,城市水网和农田水利他都精通,并且亲自带人干过好多个园林水景工程,让他干,花不了几个钱。”
黎下奇怪:“你不是不认识贡宝吗?”
“久闻大名,只是没见过人。”怀江很自然地说,“刚才听你介绍,才知道他就是贡宝。”
黎下问:“他很著名?”
怀江说:“在我们园艺这个圈子里,相当著名。”
黎下点头:“那,湖和小溪的事就交给你们俩了。哦,湖的面积最大不超过300亩,具体施工时只能往左偏,不能往右。”
怀江说:“没问题,老板说了算。”
五点半,黎下和怀江来到了农庄北部,看到沈厚仁和贡宝,又看到两个新种了树苗的山头和码得整整齐齐的树苗墙,黎下心里微微一惊,看向沈厚仁:“身体不舒服?那快点回去休息吧。”
上次这个时候,两个人应该已经把全部树苗都种好了,后面一个小时应该是在喷洒浇灌,今天却只种了不足五分之一的树苗,那只能是沈厚仁或贡宝的身体出了问题。
沈厚仁乐呵呵地说:“没有,贡宝你们俩这几天不是一直在对设计做微调嘛,我一天听他说好几次不一样的设计,记忆略微有点乱,不敢太快栽下去,万一错了,来回折腾,会伤了树苗的根。”
黎下的心轻轻放下:贡宝确实一直在修改设计。
怀江挑眉,看着沈厚仁和贡宝问:“你们两个身体有隐疾?”
沈厚仁差点跳起来:“你身体才有隐疾,你全家身体都有隐疾。”
怀江说:“那老板刚才为什么那么说?”
贡宝说:“那是老板人好,关心我们。”
这句话答非所问,没有任何说服力,怀江居然没有抓住漏洞追问,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沈厚仁,好像已经知道他得的是什么难以言表的疾病。
沈厚仁气得冒烟,可怀江什么都没说,他也没法反驳,就一直瞪着怀江。
贡宝心眼直,没看出两个人之间的热闹,认为俩人都不说话就是没问题了,走过来催促黎下:“老板,天都快亮了,你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交给我们仨,我们保证干好。”
贡宝的话不知道触动了沈厚仁哪根神经,他突然开窍,迅速找到了怀江的软肋:“你不是说我有病吗?对,我就是有病,病得没力气干活了,你那几车树,自己种去吧。”
怀江马上换上一副无辜脸:“我什么都没说啊,听到不明白的话问一句,难道也有错?”
沈厚仁看怀江话音放软,乘胜追击:“你那样问,就有错。”
怀江拿出一副大人大量的做派:“好吧,我为我刚才那句话道歉。”
沈厚仁高兴了:“这还差不多。”
然后,他马上想起了老板,凑到黎下跟前说:“老板,我们俩都来这么多天了,你还对我们不放心吗?”
黎下知道自己的员工能力牛逼且擅长装疯卖傻,不打算自讨没趣跟他们瞎掰扯,只问自己关心的问题:“你们俩打算几天把这批树苗种完?时间太长会不会影响树苗的成活率?还有,下一批树苗大概什么时候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