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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雨声喝完了水,走过去和那些家长攀谈,大约一个小时后,谈话结束,他从那个超大号背包里拿出个睡袋钻进去,就那么躺在篱笆旁边睡了,一觉睡到下午四点。
七郎和文晏站在半山腰一棵马尾松上一头雾水时,叶雨声收起睡袋,拿出一瓶水简单洗了个脸,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点的包打开,抱着走到大门口。
他喊了几个家长,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抖开,好像是一卷红布,他把红布的一头交给家长,指指篱笆上一根突出的树干,那几个家长拉开红布上一根绳子,一起往树干上缠。
叶雨声自己抱着布卷,边抖边往大门口那边走,到大门口正好全部展开,他拉出上面的细绳,开始往充当门柱的树干上缠。
七郎和文晏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起飞,落在了栅栏门上,这下看清楚了,红布上的大字是:兰大物理系教授免费授课,包过成人大学全部课程。
两只小鸟:……
怀江正在激情手撕一群恼羞成怒开地图炮,抨击风回农庄搞学历歧视,扬言没有接受过一流大学教育的人都是垃圾的家伙,听到七郎的传信,靠在椅背上一阵无语,他敲下一句“不和垃圾争长短”,变身一只五色小鸟从窗口飞出,转眼来到大门口。
叶雨声正热情地和几个家长交谈:“不客气不客气,我在大学教书二十七年,学生数以万计,非常了解知识和文凭的重要性,多一纸文凭,多一个证书,孩子的人生就多一条路、多一种可能,咱们做家长的不可能陪孩子一辈子,只能在能守护他们的时候,多为他们创造一些条件。”
一个家长说:“我们家孩子现在记忆力特别差,前面说,后面忘,昨天基地的大娘教了他们上百遍,今天早上他完全想不起怎么编了,我和他爸在旁边看着都学会了。”
叶雨声点头:“脑子和手都是越用越好用,孩子病了这么多年,你们肯定什么都舍不得让他们干,他们的脑子和手几年不用,反应慢是必然的,慢慢来,每天学一点,逐渐增加学习量,他们的记忆力会越来越好,手会越来越灵巧。”
……
无色小鸟靠在月季花上,抱起了两个小翅膀:这个人族真的难缠,还懂得宫心计,不过……
小鸟眯起眼:多一纸文凭一个证书,人生就多一条路多一种可能,好像蛮有道理。
几千个年轻人,家庭出身不同,经历不同,眼界不同,基地再好,也不一定符合所有人的追求……
“嘀哩。”五色小鸟轻轻鸣叫一声,射入天空,转眼消失在东方。
金色小鸟扇了两下翅膀,和黑色小鸟头挨头卧在一簇浓密的月季花中,看着大门口。
五点多一点,四辆大马车出现在门口,听到车厢里惊讶的议论,万壑拍拍大寒的美臀:“停一下,他们想看看那条横幅。”
余家承第一个下车,转身把两个好朋友也扶下来,三个人站在那里,看着横幅上的字发呆。
乌木哈说:“只要咱们够努力,够认真,基地就会正式录用,咱们还需要大学文凭吗?”
余家承说:“看看基地的全称,你没觉得这里面有研究开发的意思吗?咱们如果只有现在的知识,在基地只能干点最简单的体力型工作,风回农庄其实并不需要太多体力型员工。”
罗文点头:“风回农庄如果愿意,有无数人愿意免费来打工,我们未来的工作,其实是风庄主出于怜悯在照顾我们,就像咱们学校门前那条街上的清洁工一样,现在的清洁车比人工打扫得干净,也更好管理,使用清洁工,只是政府给那些没有一技之长的人一个糊口的理由。”
乌木哈说:“你们都想继续读书是吗?”
余家承说:“我想帮基地培育出更好的树木花草品种,报答风庄主对我们的关照。”
他说完,直接走出大门,走到叶雨声跟前:“我现在的脑子很笨,可能需要您反复教很多遍才能学会一点简单的知识。”
叶雨声笑道:“就冲你这句话,你的脑子就不可能是笨的,说吧,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学习?”
余家承犹豫了一下,才故作成熟地看着叶雨声的眼睛说:“我想看看您的证件,并且在国家教育,教育……”
“在教育职称网上验证真假,是么?”叶雨声替他说了出来,“没问题,我们去市政厅教育局的办事处验证。”
他话音刚落,七郎从山坡上跑了下来,无奈地看了叶雨声一眼,对余家承和周围的家长说:“我作证,他真的是兰大教授,你们不用再跑去市政厅检验他的证件了。”
听到七郎的话,其他试用员工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叶雨声都教什么?怎么能保证他们都拿到大学证书。
“谢谢!”叶雨声笑呵呵地看了看七郎,然后招呼余家承他们去路边的山坡上说,不要挡着路。
七郎十分无奈。
叶雨声这是在耍阳谋,他第一时间在网上投了简历,被易眠干脆利索地拒绝,这是利用他在风回农庄期间得到的信息,用这种友好又无赖的方式请求,希望成为花木基地的员工。
七郎刚才接受到黎下的消息,出来帮他作证,只是不想让那些走几步路都冒汗的年轻人族辛苦一天后,再拖着虚弱的身体去市政厅折腾。
怀江回农庄呆了一晚上,第二天,叶雨声被请进了他在花木培育基地的办公室。